“微生醒,别打攪我的計劃。”微生書最後一次警告道。
“計劃?你是指要拿到那位西宿神君留下來的雪鳴劍?”微生醒冷哼一聲,嘲諷道:“你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是騙你的?”
“雪鳴失蹤這麼久,豈是你想找到就能找到的,微生書,别白日做夢了。”
微生書說道:“我鲛族忍辱負重至今,雪鳴劍中有那位西宿神君留下神力,足夠我們不再為人所欺。”
微生醒扯了扯嘴角:“我自然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是微生書,雪鳴劍乃神劍,其中神力你我,族人,承受不住的。”
“況且當年西宿神君幫我們掃除内患,如今你卻要毀了他的劍,你這是恩将仇報!”
微生書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你明明恨杜素衣,恨我族的懦弱,如今我族有機遇改命,往後不再被人欺辱,不試試怎知不行?”
“再者,幫我們的西宿神君離象已經身隕,如今的西宿神君不管妖魔之事,這雪鳴無人使用,廢了太過可惜了。”
微生醒勾了勾嘴角,覺得好笑,語氣裡還摻雜着些挑釁:“你錯了,我恨的,一直是你的懦弱。”
“還有……”
他眼神淡漠的看着微生書,說道:“微生書,你就真不怕此舉為我族帶來滅頂之災嗎?”
聞唳跟着那道紅影追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他并沒有來過,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站住。”聞唳喊住那道紅影。
紅影腳下一頓,緩緩轉過身,誰知,竟露出一張和聞唳一模一樣的臉。
遊魂膛目結舌,顯然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他結結巴巴問道:“這…你也是…雙生子?”
聞唳看起來并不意味,他冷笑一聲,覺得巧的不行:“是本君遺失的那縷魂。”
他伸出手,流火自指尖燃起,朝紅影飛射過去。
“難怪百般尋不見,原是被人操控了去,不過敢操控本君的一魂,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一縷魂速度快的很,一轉身躲了開去。
聞唳眼神一冷,一擡手,手上立刻出現了雀歸傘。
霎時之間,雀歸傘上符箓爆出金光閃閃,流火裹挾着金光朝紅影飛速而去。
那一縷魂被困在其中,聞唳握起拳頭,要将其收入囊中。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他突然神色一變,微微皺眉,霎那,隻見他法力潰散,術法被強行中斷,雀歸傘上符箓頓時黯淡。
“該死。”他低低怒罵了一句。
偏偏又是這關鍵時刻。
那一縷魂見狀趁機逃走,隻閃過一道掠影。
聞唳疼得額頭汗水直冒,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遊魂急忙關切問道:“你還好嗎?”
聞唳搖了搖頭。
顯然,不會很好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困得眼睛半阖不阖,偏生全身發冷,又泛着骨子的痛,既不好受又不合時機,更無可奈何。
“聞唳…實在不行便先回白玉京吧。”遊魂擔憂不已。
聞唳點了點頭,起身要走。
“是白玉京而來的貴客嗎?”
在他打算先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不緊不慢,平靜淡然的聲音。
他強忍着舊疾複發的痛楚,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看着沉默不語的微生書,微生醒像徹底打消他的念頭:“此舉不管鲛人往後是否能改命,這個代價…都太大了。”
“雪鳴劍不可缺,而若棋差一步,我族也必然會與其兩敗俱傷,微生書,我們賭不起。”
微生書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冷笑出了聲,顯然還是沒有打消念頭:“如今西宿神君如同虛設,雪鳴劍可有可無,你賭不起,便我來賭,你要攔,也絕攔不住。”
微生醒深吸了一口氣:“你太自以為是了。”
“我鲛人族雖低等,但好歹也活了千百年,一直以來,不害人,不擾塵,可他人非不要我們偏安一偶,與其任人擺布,不如奮起反抗。”微生書固執己見。
“但是微生書,并非所有人都是十惡不赦。”微生醒說道:“我恨杜素衣追捕我族,可這,又與無辜之人何幹?”
微生書目光暗沉,微垂下睫,籠下一片陰影,竟覺得他那雙如寶石般的眼睛裡,透露出些許陰鸷與邪惡。
“微生醒,世上有多少無辜之人?我是鲛族之長,你的親生哥哥,信我,才是你該做的。”
“很顯然,我出現在南宿神君面前的時候,便就已經印證了。”微生醒被他那眼神驚了一下,但還是強裝鎮定道:“我不贊同你。”
“即便,你是我的哥哥。”
畢竟氣勢不能輸,這個輸了可就全輸了。
微生書勾了勾唇:“那你大可試試,看看南宿神君是否能護得住你。”
微生醒意識到不對,拔腿就跑,卻被一股魔氣引得騰升到空中,他錯愕轉頭,對上了微生書那泛着魔氣的眼睛,不敢置信:“你真敢對我動手?”
微生書面無表情,冷冷的掀起眼皮,周身泛起魔氣,那雙如寶石般的眼睛也遭到了污染。
他突然回過神,周身魔氣如潮水褪去,微生醒直接從空中摔了下來,直接摔暈了過去,額頭磕出一塊傷。
微生書看着掌間魔氣消散,而後又緩緩看向那昏迷的弟弟,擡步走過去,俯下身。
“為何甯願寄托于白玉京的神君,你都不願意信自己親哥哥一次呢?”
他擡手,撫摸過他額頭的傷口,那塊青紫紅腫,顯然摔得不輕,可被他的指擦過後,頓時恢複。
“阿醒,明明我是為了你,為了我們鲛族。”
他沉默半晌,最後将微生醒背到了身上,突然想起了什麼,并沒有出城,而是朝一個方向走去。
聞唳剛忍下舊疾複發的痛楚與席卷而來的困意,正準備看看是誰說的話,突然神色一凝,皺了皺眉。
“魔氣?”
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可根本不好細想,他強忍痛楚的掀起眼皮,微微側身,看見身後正站着一名男子,不過,準确來說,是一縷孤魂。
他問道:“你是誰?”
那男子深吸一口氣,垂下眸,有些悲涼開口:“孤乃曲洲城主,杜素衣。”
遊魂驚歎道:“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聞唳隻覺得頭疼,他扶了扶額。
現下他和凡人無異,根本用不了法術,再加上不适,别說處理曲洲事了,能否回到白玉京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