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常山郡外,黃沙彌漫,殺氣沖霄。
袁尚軍果然再驅那房屋般巨大的沙蠍妖物前來攻城。
怪物邁動粗壯節肢,卷起漫天沙暴,巨螯開合間“咔咔”作響,尾部毒刺高舉,閃爍着幽藍寒芒。
“放!”曹軍将領一聲令下,數十名膀闊腰圓的壯漢怒喝響應,合力将一個個盛滿刺鼻“腐蝕毒液”的粗陶罐,通過臨時趕制的簡易抛擲器,奮力擲出。
陶罐在空中劃出歪斜的軌迹,噼裡啪啦地砸在沙蠍厚實的甲殼之上。
“砰砰啪啪”一陣爆裂,墨綠毒液四下潑濺,一觸及沙蠍甲殼,便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騰起陣陣刺鼻白煙,更夾雜着一股難以名狀的焦臭。
“吼——!”
沙蠍何曾受過此等“酷刑”,劇痛之下發出一聲震天怒咆,龐大身軀猛然一滞,原本狂猛的攻勢登時銳減,開始煩躁地甩動尾鈎,試圖擺脫身上黏膩的毒液。
就在此刻,曹軍陣後傳來陣陣低沉咆哮。
數頭體型堪比小型卡車的變異巨蜥,身上胡亂披挂着厚重赤鐵甲。
它們在曹兵驅策下,吭哧吭哧地拖拽着背上那根以硬化菌菇木削尖、又包覆鐵皮的巨大撞角,活似幾台失控的鐵甲戰車,轟鳴着朝沙蠍腹下相對柔軟之處猛沖過去。
咚!咚!咚!
接連數聲沉重悶響,大地亦随之震顫。
那巨型沙蠍被撞得連連後退,甲殼縫隙間甚至滲出綠色的□□。
它暴怒欲狂,巨螯瘋狂揮舞,砸在巨蜥的鐵甲上,迸發出一連串“叮當”巨響。
最終,在一輪劈頭蓋臉的猛烈沖撞下,那先前還不可一世的沙蠍妖物發出一聲凄厲慘嚎,轟然傾頹于地,激起漫天煙塵。
“軍師神機妙算!”
“軍師威武!”
曹軍士卒眼見此景,無不士氣如虹,嗷嗷呼喝着,趁勢向前猛攻。
袁尚那邊全指望這沙蠍怪,眼瞅着“神獸”倒了,一下子就炸了鍋,跟捅了馬蜂窩似的,哭爹喊娘地跑散了。
林風腦子裡,那冷冰冰的系統提示音也響了:
【叮!宿主臨危“獻策”(實為被吓胡言),成功化解沙蠍危機,對戰局産生關鍵性扭轉!】
【炮灰光環大幅度削弱-10!初級謀士光環強化+8!生命點+4!】
【曹操信任度大幅提升!目前狀态:堅信不疑(軍師乃天神下凡,無所不能)!】
林風軟在颠得要散架的卡車裡,臉白得跟紙似的,覺得自個兒離“安詳躺平”的目标又遠了十萬八千裡。
大軍往冀州裡頭開。
路上,賈诩老跟個鬼影兒似的,時不時就晃悠到林風那輛破卡車邊上。
他瞅着林風這幾天,不是打瞌睡,就是對着張破爛廢土破地圖發呆流哈喇子,偶爾路太颠了,還會說幾句聽不清的夢話。
這天,林風又迷糊過去了。
夢裡全是漫畫裡曹老闆赤壁挨揍,被周瑜一把火燒得底褲都快沒了的慘狀,他咂着嘴直歎氣:
“火……全是火……船……都沒了……唉,虧了,虧了……”
賈诩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他背後,那張老挂着點笑的臉上,這會兒笑得更瘆人了,聲音還是那樣不緊不慢:
“林軍師這是愁啥呢?難不成是替袁家那倆小子快完蛋了,提前傷心?”
林風一哆嗦,吓醒了,腦門上全是冷汗。
回頭瞅見賈诩那張笑臉,硬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沒……沒事,賈先生說笑了。就是……就是覺得這世道,說變就變,輸赢也就眨眼工夫。”
賈诩聞言,端着茶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了蜷,目光在林風臉上停留了片刻,似在思量這“火”與“船”究竟與何處戰事相關,莫非……與傳聞中江東水軍有關?
這老狐狸笑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娘的不會想把我片兒了吧?!
林風心裡直罵娘,隻能用幹笑回應。
賈诩點點頭,眼神深不見底,慢悠悠地說:
“軍師說得是。常言道‘福禍相依’。曹公眼下瞧着是順風順水,擋都擋不住,可往後的路,難說得很,變數多着呢。”
他那雙眼珠子跟能看穿人似的,不輕不重地在林風臉上那麼一掃,林風覺得自己跟隻扒了皮的兔子,裡外全讓人瞅幹淨了。
林風心裡警報直響。
以後得離這老狐狸遠遠的!
越遠越好!
這老東西,八成開始琢磨他這個“神算軍師”到底有多少水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