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算命老頭一眼,老邱批評道:“怎麼當家長的?會不會看孩子?”
老頭大呼冤枉,“我家有仨孫子,可沒孫女。”
“不是你家的?難道是你拐的?”警察叔叔面色瞬時冷了下來。
“……”算命老頭也想翻白眼。長虹橋這嘎達他剛來沒兩天,民警不認識他倒也正常。
“量你也沒那個膽。”老邱蹲下身問念白,“小朋友你家哪的,知道不?”
我家在小淨峰,我偏不告訴你。念白漂亮的小腦袋朝老邱搖了又搖。
算命老頭在一旁幫腔,“她從觀裡跑出來的,她還知道殺妻證道。”
老邱被老頭氣笑了都,“會說人話不?”
念白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我确實不是人,他是不是不知道。
奈何警察叔叔跟她不同頻,因為算命老頭滿嘴跑火車又瞪了他好幾眼。
事實很明顯,孩子走丢了。沒想到來拯救自殺的,順道還撿個走失兒童,又添一活兒。
“小朋友,跟大爺回所裡,我們幫你找家長。”
小念白終于開了口,奶聲奶氣地問老邱:“你們那有辟谷丹嗎?”
“屁股蛋?”小孩說話黏黏糊糊,老邱聽岔了,嘿嘿直樂,“我們那有一屋子屁股蛋。”
念白歪着腦袋思考三秒,小朋友是小道友,屁股蛋應該就是辟谷丹……吧?
張開胳膊,她給自己找了個坐騎,“我走不動啦。”
“來,大爺抱你。”誰不稀罕可愛的小娃娃,老邱樂颠颠抱上念白,把算命老頭也叫上,回所裡了解情況。
長虹派出所因為緊鄰長虹橋,今年才改的名兒。别看時間還早,所裡的人全都在崗。
跟一條鐵路之隔的站前所雖然分屬兩個區,跟火車站做鄰居事情少不了,經常要跟對面的大所聯合行動,昨晚就一起掃了個黃,在火車站周圍各個小旅社搜羅了百來号搞顔色交易的男男女女。
女的歸站前所,男的全被帶回長虹所,造冊登記完事,全部送去蹲拘留。
老邱在家裡就是個好父親,答應孩子的事從不忘。抱着小家夥進門後直奔走廊盡頭最大的辦公室,把門扯開道縫,悄聲對念白道:“大爺騙你沒?是不是一屋子屁股蛋?”
把這幫色鬼從小旅館揪出來,沒管他們穿沒穿利索衣服,當然也不能全光着,褲衩子還在,入秋後早晚兩頭涼,色鬼們一個個凍得嘚嗬的。這會兒被發了紙和筆,正撅着屁股蹲在地上寫認錯書。
念白順着門縫瞅見一屋子花花綠綠的褲衩子,才反應過來,此“蛋”非彼“丹”!
“吾不吃銀!”神獸崽崽怒了。
老邱哈哈笑,“人的屁股蛋當然不好吃,豬後鞧老香了,等找着你爸媽,讓他們去市場割塊後鞧肉,給你做鍋包肉,切厚片拿刀背把肉拍散,裹上土豆粉,千萬别用紅薯粉,紅薯粉粘性大,炸出的肉不脆……”
這都是啥呀?這個秘境的凡人話怎麼都這麼多!
小念白被灌了一腦袋鍋包肉的做法,迷迷糊糊又被抱進另一間辦公室。
老邱把她往地上一杵,“你擱着待着哈,大爺去跟領導彙報下情況。”說完,趕緊跑去隔壁的所長室。
一屋子全是穿制服低頭忙碌的民警,小念白的大眼睛在他們橄榄綠警服上瞄了一圈,又往旁邊掃了掃,随即被一樣物事吸引,這裡有琉璃鏡欸!
蹭蹭蹭來到牆上挂着的儀容鏡前,下巴擡高四十五度,小家夥照完正面,照側面,連後腦勺都沒忘,美滋滋地欣賞起自己化形後的“盛世美顔”。
鼻孔對着鏡子吹氣,咧着小嘴自吹自擂,“這是誰家的小仙人呀?可太美啦。”
胖手拍了拍頭上“兩隻角”,又聰明地把腦門上的大包蓋住,“沒瑕疵就更好看啦。”
拿着材料路過的戶籍科民警王麗被她臭屁的小模樣逗得不行,贊道:“你詞彙量挺大,還會說瑕疵呐。”
我知道的多着呐,念白得意地挑了挑小眉毛。
王麗嘎嘎樂,“這小孩誰家的?怎麼這麼逗。”
給孩子找媽可是大事,所長老孫聽完彙報,立即從辦公室出來。
“小孩兒,知道自己叫啥不?”老孫瞅這孩子古靈精怪的,不知道家在哪,應該知道名字,有名字方便找人。
念白險些被老孫身上的煙味熏個跟頭,往後撤了撤,把自己貼在鏡子前,本來想搖頭的,搖了一半,又變了主意,鼻孔對着老孫,梗着脖頸嚣張道:“吾姓老,名祖。”
修仙界按實力論輩分,100歲的練氣見到50歲的築基也得喊聲師叔,遑論她這隻界域唯一壽與天齊的龍族,爾等凡人快來拜見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