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傻,來到陌生之地,又實力全無,不嚣張點容易被欺負。
一聲老祖提神醒腦,熬了一宿的警察叔叔們把困倦都笑沒了。
“老邱,你咋撿了個祖宗回來。”
“哈哈哈,老祖的媽叫什麼?女娲?”
算命老頭正在配合調查,沒管住嘴,插話道:“她說她爸媽死了。”
老邱煩死了他那張破嘴了,“三歲孩子說啥你都信,你還算啥命啊?算算自己什麼時候進孤家子吧。”
“孤家子系哪?”某小孩好信兒地打聽。
“孤家子精神病醫院。”老孫笑着解釋了一句,“孩兒啊,老祖可不是名字,你再好好想想,你家裡人平時都叫你什麼,記不得大名,小名也行。”
念白大眼睛咕噜噜做了一圈圓周運動,她是小孩,又是龍,化形的這個身體好像是個女的?應該是吧?
“吾叫小龍女。”
“哈哈哈哈哈哈。”滿屋民警的大笑聲快把房蓋頂開了。
念白困惑地皺了皺眉,這些人吃笑丹啦?
有個年輕警察逗她,“小龍女老祖,你是從你家祖墳裡鑽出來的?”
我是從潭子裡鑽出來的!
王麗笑得快岔氣了,拽了拽小孩腦袋上的紅飄帶,“你是紅包版小龍女。”
小念白皺起的眉頭又挑成了八字,難道這裡也有個叫小龍女的?
孫所長給小孩整不會了,瞅見她的米老鼠肚子兜,“王麗,你翻翻她的兜,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念白自我保護意識老強了,見女民警要搜身,小身子都要縮進鏡子裡了,捂着肚子不讓搜,“恁揍啥?恁要弄啥嘞?”
“哎呀,恁還是賀南的小龍女!”老邱頭更大了,跨省尋親老麻煩了。
好像不是?
王麗在小孩胖手的堵截下,從她兜裡拽出一隻壓扁了的紙鶴,紙鶴上有字,瞅着是張印刷潦草的廣告單,人販子可沒耐心疊紙鶴哄孩子玩,估計是被拐前家裡人疊來逗她的。
王麗展開紙鶴,大家夥放下手裡的活,全都湊了過來,念白墊着腳尖抻長脖子也去望。
一個好心的警察叔叔幫她念出來,“進口最新特藥,一針見效,包治包好,男女淋//病、梅//毒,對久治不愈的性//病有絕招……”
小孩聽着這内容像醫修在攬生意,好治包好,還是蠻厲害的醫修呢,治病救人是好事,她熱情地招呼大家:“你們都去治哈。”
民警們:“……”
不治,沒病!
這張電線杆子的“好朋友”倒也挺有用,上面有江湖騙子的地址——老道口車站南行五十米,鐵路局印刷廠後身大鵬旅社211室。
要是家人疊的紙鶴,這孩子就不是河南小妮兒,還是譚城本地的。
合着都是鐵路片區,鐵路局印刷廠就在長虹橋東邊,離得老近了,老孫松了一口氣,吩咐底下人,“趕緊給民族街派出所打電話,問問有沒有家長報案。
王麗,你給市局和區分局打過去,把孩子特征描述下,讓他們發個通報……”
話沒說完,辦公室桌上的總機響了,老邱跑過去接的,“什麼?戴豫閨女丢了?巧了,我們這剛發現個走失兒童……對,小孩穿紅衣服,兜上有個米老鼠,紅色小皮鞋……趕緊過來接人!”
全對上了,小龍女原來是内部家屬。
老邱高興之餘,隻有一個疑惑,電話那頭說這孩子有自閉症,不會說話,跟人溝通困難。他撿着的小寶貝溝通起來是挺困難的,可說話老溜了,還會學人說河南話呢。
總不會整岔劈了,連頭上的兩個揪都對得上,譚城還能再找出一模一樣的小龍女來嗎?
沒想到這孩子竟是市局大名鼎鼎的戴豫的閨女,戴豫前不久離婚了他倒是知道。哎,沒準離婚是跟孩子的病有關。
話說回來,這孩子到底有沒有病?
家屬必須優待,念白被請進所長辦公室,挨着孫所長并排坐在辦公桌後面。
老孫複核底下人整理的問詢單,念白終于吃上飯了,捧着一個比她臉還大的韭菜盒子吃得噴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