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歡吃什麼?葷還是素?”陸季懷沒有深究,換了個話題,“口味呢?”
江郁白此刻隻想溜回去,好将剛剛誤扔進外賣袋裡的協議拿出來,敷衍道:“是肉就行。”
好在陸季懷對他懷中的東西沒什麼興趣,等電梯上來便離開了。
目送走陸季懷,江郁白将外賣袋抱回樓上,把書桌收拾幹淨,用酒精濕巾擦過桌面,才小心翼翼的将剛剛那份協議掏出。
裡裡外外确定沒有蹭上什麼污痕,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才放下。
其實也不怪江郁白剛剛沒發現,說是合同,其實更像是君子協議,道德合約。
先不說格式問題,就連最後一頁的簽名都是打上去網名——不會有一點法律效應。
江郁白深受林初的荼毒,對一些剝削式的合同也有所了解。這個合同乍一看像是賣身契,但仔細琢磨,又似乎像小孩過家家般胡鬧。
江郁白将整個協議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斟酌良久,才拿出手機,發出一條驗證消息。
[您好,我是白白]
消息發出後,江郁白一直虔誠的盯着手機,好似他若不盯着,消息就會不翼而飛。
慶幸的是,對方不僅很快就通過了驗證,還回表情。
隻可惜,隻是一個系統最原始的微笑表情。
标準弧度的嘴角,讓江郁白不免想起圈内對男神的評價:老幹部。
圈内常有留言,說“江山如畫”是位德高望重、身居高位的國家幹部,還煞有其事的分析“江山如畫”直播的時間,連林初都動搖的勸他,對于這些,江郁白充耳不聞。
因為他知道,男神大不了他多少。關于此事,江郁白一直放在心底的深處,時不時回憶,反複品吸其中的甜蜜,他比網上那些,更了解男神一些。
雖然隻一點點,但仍讓他覺得,他離男神更近一些。
江郁白從自己的表情包庫裡尋了一張,手比腦子快的回了過去。
原始微笑的小人手裡拿着皮鞭,左側是一個頂着愛心眼流口水表情包的,趴在地上匍匐狀的小人,貼近皮鞭的,是一小塊紅彤彤的屁股。
江郁白猶豫着想要撤回,又怕男神已經看見,他若再有過多的動作,反而顯得他内心有鬼。
男神可能在忙,江郁白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回信,無聊的他盯着手機屏幕,重新審視這個最容易被忽視的表情:圓圓的臉蛋,微微上揚的嘴角,最最招牌的笑容。
嗯,黃黃的,很安心。
*
江郁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着的,隻是再醒來時,夕陽的餘晖正灑在他身上。
他揉着自己酸痛的脖頸,嘗試用麻木得快要沒有知覺的腿離開椅子,卻發現,還不如不動,針尖似酸澀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席卷着整個下半身。
江郁白借着椅子背的力,沿着牆,緩慢得往樓下順。
直至扶到餐廳的吧台,他的雙腿還未完全聽從支配。
坐在沙發的男人應該看了他好一會兒,此刻正走至近前。
江郁白本能的往後一仰,失去重心的他晃了晃,抓向陸季懷胸前。
手剛一碰觸,便觸電似的彈開,江郁白的臉發燙,雙目不敢直視:“抱歉。”
“沒事。”陸季懷低頭掃了眼,将外套扣往上系了兩個,幫江郁白倒水,“剛起床是會有種身體不聽支配的感覺,很正常,下次可以試着抻抻懶腰,會好很多。”
“謝謝。”雖然隻是短暫的接觸,可江郁白還是渾身不自在,他伸手在脖子上抓了抓,強裝鎮定的接過遞向自己的水杯。
“睡醒餓了吧,我給你留了菜。”
江郁白本想拒絕,奈何陸季懷以他剛剛都“低血糖”勸誡,讓他不得不順着這個台階下。
不得不承認,陸季懷的手藝很好,簡單一例排骨炖豆角,讓江郁白味蕾大開。
排骨外焦裡嫩,豆角口感鮮脆,紅棕色配上健康綠,是他好久沒吃過的家常菜。原本想要矜持的江郁白,不免多扒拉幾口米飯。
陸季懷坐在他對面,時不時遞上水杯,好似生怕狼吞虎咽的他噎到。
江郁白一擡頭,就對上陸季懷盯着自己的目标,他慌忙閃躲,伸手在胳膊上撓了幾下緩解尴尬,擠出一個笑容:“很好吃。”
看着執着于用筷子搗米飯的江郁白,陸季懷起身去廚房取了勺子:“好吃就多吃點。”
“我的資産現在有點問題,租房的錢得這次工作完才能付給你,所以,這些天就我負責做飯吧,全當利息了,可以嗎?”
陸季懷翹着二郎腿,悠哉的樣子實在和這略顯卑微的話不相符,但江郁白此刻被熾熱的目光盯着,舌頭都不知該放在何處,磕磕巴巴的應着:“好。”
江郁白低頭猛吞了幾口米飯,想要緩解臉上的灼熱感,他好久沒被人這麼近距離的長時間的盯着了。
他的好似被架在火上烤,渾身都不自在的發着熱,皮膚表層裸露處更是癢得心煩。
“你怎麼了?你的臉、還有脖子,”陸季懷意識到不對,“為什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