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隻交手幾招。
路水清這些基礎劍招太容易看透,被趙蔚見招拆招,反倒趙蔚每一招讓路水清有些難以招架。
先前叫好的那位宗主氣得拍椅而起,他義憤填膺:“簡直重現樓家主昔日風采!厲害!可惜啊,劍招太差了,哎!壓根沒有好的劍法,這下去怎麼赢啊?師父到底怎麼教的?!這麼好的劍修苗子,怎麼教的啊!簡直是暴殄……唔!”
下一句這位宗主被人捂住嘴,強行摁回座位,留這邊北庭家主和劍宗宗主神色各異。
正如那位宗主所說,路水清沒有好的劍譜,劍招平平無奇,唯一用出來好的幾招還是才從别人比試中學來的。
趙蔚的劍招層出不窮、出奇不意,每一次路水清隻能依靠多年本能反應接住。
長劍直刺心口,路水清挑劍旋身避開時,劍刃觸碰化作虛無,眼瞳一縮,虛劍!
劍身直劈而下。
路水清再快,也沒能全躲開,法劍直接刺破弟子法袍,肉削下一大塊。
“啊!”
路水清恍若無覺,手臂半點不受影響似的繼續比試,三師兄和六師姐他們反倒慘叫起來。
“前面就看出來他的劍招很差,還比不上我們宗内的劍譜,本來以為是藏拙,沒想到真沒有好的啊!堂堂劍宗,現今的劍尊,難道連自己的親徒弟都舍不得教嗎?就算不教,偌大一個劍宗,一本好的劍譜都沒有嗎?!”三師兄實在想不明白,要放在他們宗,肯定和小師弟一樣成天被師弟師妹們吹捧上天。
秦雪重也不理解。
不難從流言蜚語中看出北庭岚針對路水清,畢竟家世這麼好,結果被一個沒來曆的孤兒壓了一頭,換誰都會不開心。劍宗宗主不作為,劍宗不作為,路水清好歹是宗主大徒弟,十八金丹的天才首席弟子,這麼随便任人欺負?
這麼懦弱,連自己的利益都不争取,先前用劍拍他的氣勢呢?
手臂隻是一個開始。
路水清氣勢節節落敗,幾次被逼到擂台邊緣,差點掉下去輸掉比賽。
趙蔚的劍逼得人喘不過氣,實力和虛陽秘境中圍剿他的那四位歸一宗湊數的金丹截然不同。路水清身上大大小小傷口不斷,看得出來,這一次和北庭玉比試不一樣,路水清沒有故意學,他是真的打不過。
“咳。”
咽不下的血湧出喉嚨,路水清半跪在地,撐着劍、露出白骨的手止不住顫抖,他沒時間擦血,趙蔚的劍轉瞬來到頭頂。
路水清就地滾開。
趙蔚看了他和北庭玉的比試,知道他會陣法,從比試開始,強大的靈氣嚴絲合縫罩着擂台,凡發現奇怪的靈氣軌迹立馬摧毀,不給路水清半點布出陣法的機會。
這樣拖下去會輸。
雙手持劍抵擋這波攻勢,這柄再普通不過的劍陪他走過這麼多場,終于支撐不住,從中崩裂出好幾道裂紋。
“他的劍好差,都說劍修不靠劍,武器都被人壓了一大截,怎麼打啊?”二師兄義憤填膺:“若劍好點,也不至于被壓制得毫無反擊之力。”
有人竊竊私語。
“廢鐵打的廢劍吧,劍宗的首席弟子不至于一把法劍都沒有,是不是故意博取同情?”
“你說得對,早聽聞劍宗弟子說路水清性子乖戾,仗着天賦和身份目中無人,拿把廢鐵上來不就是想告訴大家師父和師弟對他不好嗎?”
“天賦好有什麼用?品行不端的一個小人。”
……
路水清咬牙,身形一彎撤劍往後退,趙蔚再逼而上。
兩劍劍尖相撞,路水清被強大靈氣沖擊至擂台邊緣,用劍堪堪抵着,趙蔚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
面對穿海破浪、吹毛立斷的法劍,路水清不避反上,以胸口接下這劍。
哧!
向來不動如山的劍宗宗主罔顧形象猛地起身。
劍刃沒入胸口,從背後刺出,鮮血四濺。
“你……”
趙蔚看着滿臉濺血,口中更是止不住淌血的路水清吓得僵住,不準傷人性命的規則在腦中盤旋不斷,餘光瞥見到宗主起身,更是驚得忘了推路水清下台終結比試。
路水清抓住劍刃,又往裡送,直到沒入劍柄。
“你瘋了!”
趙蔚真吓着了,握着劍的手都在抖。
路水清染血的眸子盯緊趙蔚,在人暴怒驚恐下,也正是人晃神中,握住劍柄用力對轉兩人身形:“你輸了。”
趙蔚身子懸空,這才反應過來,但晚了,他們都在擂台邊緣。
路水清凝聚起所有靈氣狠狠在趙蔚胸口一拍,連人帶劍打出擂台,抽出的劍在空中揚起血珠。
捂住血流不止的胸口,路水清全身疼得好似失去知覺,直到穿雲宗後知後覺的掌聲和尖叫聲響起,路水清才清晰地知道自己赢了,踉跄地飛下擂台。
續不上的靈氣中斷,整個血人狠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