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悅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恨不得朝對方淬上一口。
昨天在巷子裡拿他打趣說葷話他可還沒忘記。
“你還講不講理,明明是你從背後撞的我,難不成我還能倒着走路?”祝明悅蹙眉反駁。
但這兩人似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看見是他後,竟一改方才的嚣張跋扈,咧着一嘴黃牙對着他的臉看呆了。
祝明悅被這種色眯眯的眼神盯着當即泛起惡心,不願再和他們周旋,轉身就想離開。
“欸别急着走啊!”
祝明悅的胳膊被拉住,他反應極大地将那隻不安分的手甩開。
“别碰我!”
他第一次碰到這麼令人作嘔且難纏的人,
“再纏我,我就去官府告你。”祝明悅龇牙瞪目,試圖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具威懾力。
“呵呵,犯不上犯不上!”
“哥兩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至于嘛?”
這兩人語氣讪讪,一唱一和的把戲倒是玩得極好,可惜祝明悅連眼神都懶得分給他們半分,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見兩人沒有追過來,祝明悅頓時洩了氣,他大概是最慘的穿越者了,别人開局至少還會爆點裝備,他開局就一條命,過得簡直窩囊。
等他賺了銀兩,他第一時間就買把匕首,再遇到這種人,直接割以永治。
祝明悅一腳踢開路中間的石子,朝河道方向走去。
……
另一邊,兩個混子待他走後仍駐足在原地。
“長得這般漂亮,倒是個嗆脾氣。”大黃牙咂咂嘴,似在回味着什麼。
“空有張臉有什麼好,要我說,還是脾氣嗆點好,玩起來夠勁兒!”
大黃牙一掌拍他背上,訓斥道:“玩什麼玩!王胡子你是不是忘了咱兩要幹啥了?”
“記得記得。”王胡子小心陪笑着。
“上次搶的那包糧食快見底了,我要是吃不上飯你連水都沒得喝,那小子看看可以,你要是敢動其他歪心思,耽誤我賣好價錢,我就折了你這根鳥。”大黃牙沉着臉低聲警告他。
王胡子褲.裆發涼,聞言連忙保證,“老大,我這不是吃不上肉就想過過嘴瘾麼,我保證不動其他心思。”
嘴上這麼說,其實王胡子心裡發虛,沒有其他歪心思是不可能的,自從他舍下妻兒一路逃荒至此,已經快半年沒碰過女人了,隊伍裡的女人都是攜家帶口,根本沒機會下手。
好不容易碰到這種上等貨色,即使是個男人,他也不介意了,光是看着那張臉,就饞得厲害。要是能吃上,他能美上一整年。
可老大都發話了,他隻能打消這個念頭,他還指望着跟對方屁股後面混飯吃,可不能現在就把人得罪了。
他撓了撓腦袋,頭上的虱子簌簌往下掉也渾然不在意,一心尋思着轉移話題。
“老大,咱們把他綁了,該賣給誰呀?這畢竟是個男人,尋常妓院不好賣吧?”
大黃牙眯眯眼發出一聲嗤笑,“你一個鄉下泥腿子能知道什麼,城裡人可不像鄉下,玩得那叫花樣多,别的不說,我今兒随便一打聽,光這上陽縣内便有一家小型南風館。”
王胡子眼中閃過精光,那不是很容易就能脫手?
想到這兩天将人賣了就能吃上大魚大肉,他頓覺美滋滋,睡不到人能吃上好的也行。
他舉着手做了個攥拳頭的手勢,迫不及待道:“老大,咱們今晚就幹吧!”
“不急,他身無長物還能跑了不成?”
“那咱們……”
“去南風館,和他們先把生意談了。”
阿嚏!
祝明悅正和人攀談,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他摸摸鼻尖和對面的人道了聲不好意思。
對方擺擺手,隻讓他明天某時中前到河道這邊,說完便急匆匆監工去了。
河道兩邊密密麻麻全是幹活的人,其中還能看到一兩個面熟的。
祝明悅目送着對方離開,壓在心中那塊名叫生存的大石頭也轟然落下,他終于是找到活計了。
挑泥挖道這種重活别人是瞧不上他的,但他會做飯,人家一聽剛好缺個做飯的,就讓他過來了,工錢沒多少,但包中午一頓飯而且較為輕松,做完工後就可以回家了。
更重要的是,這活是日結工錢的,剛好能解他眼下燃眉之急。
祝明悅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能找到這種活對他而言就不錯了,至于以後有什麼打算,他還沒想好。
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祝明悅回程時的心情還不錯,快到西郊時想着閑來無事不如在周圍逛逛。途中路過一處水塘,水面凍成大片的冰,在陽光下反射出極好看的光。
祝明悅看得入迷,走到水塘邊緣處蹲下,兩指在冰面敲了幾下,聽聲音厚度起碼得十厘米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