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尹蘭澤随烏榕時抵達紫光艦——自由之環東南戰區旗艦。
同行的還有烏榕時在外給王妃找的一名手藝很好的裁縫。
這位裁縫名叫房雨佳,也就是原來的方小霍。
尹蘭澤說新名取其諧音就是“房愈加”,在這邊房子越來越多的意思。“雨佳”則是意味着把同意漢字“霍”字給拆分了,寓意是“解禍”,或者“解惑”,都是好的。
方小霍也覺得這名好,便用了這個。他的臉也換了張新的,與原來的容貌相比起來沒有一丁點相似的地方,更英氣了些,也更胖了些。不過後者是因為最近吃得好休息得好的關系,恢複得比較快。
尹蘭澤還讓烏榕時找人把方小霍的手指也重新治療過一番。
采膠人采集膠源,最初采出來的膠源帶有雜質。采膠是純手工工種,并且還要用手來初步淨化膠源,長此以往,指尖就會變得越來越堅硬,越來越模糊不清。
手指的剔透度也是區分是否為采膠人或者編碼人的一大重要标志,尹蘭澤自然不能忽略這一點。
至于跟方小霍——不對,如今應該叫房雨佳,至于跟房雨佳一起接出來的另外那四名采膠人,被烏榕時送到了其他去處。到那裡雖然也要工作,但比在膠田裡要好太多。最重要的是玲妃的人絕對不可能找到。
“那清台監獄裡少的那幾個空怎麼說?”尹蘭澤問烏榕時,“這事一定要做得天衣無縫才可以。”
“就說出意外死了幾個,到時候錢補上就行。”烏榕時說,“最重要的還是房雨佳絕對不能自暴身份,不然這事會變得很麻煩。萬一出了纰漏,誰也保不了他。”
“你放心,他就是死也不會牽連别人。”
這一點烏榕時倒也信。玥幽當初發給他的視頻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多次。他注意到尹蘭澤頭探出窗外微微搖過。以當時的情況來說,房雨佳很可能看到尹蘭澤了,但仍然沒有大呼小叫地求救,就說明這人在大事面前是信得過的。
再說這兩人的情義不像假的。
尹蘭澤這人虛僞得很,說話經常沒個正形。那眼神時而飄忽,都不知道腦子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但唯獨對着房雨佳時十分認真,就是兄長的模樣。
烏榕時自己也有弟弟,對這種目光并不陌生。
兩人正低聲聊着,前方轉彎處走過來幾個人。打頭的是榕素晚。她看到烏榕時跟尹蘭澤居然能和平溝通,笑道:“還以為你們要再多待幾天。怎麼樣?這次去瀑科星還順利嗎?”
尹蘭澤幾乎搶着一樣道:“順利。母妃,我還給您帶了禮物。”
烏榕時斜了他一眼,接着便叫其他人出去,隻留了身邊幾個最得力的人。
之後烏榕時大緻說了房雨佳的情況,問問榕素晚,能不能把這人留在身邊。
榕素晚看看房雨佳,也大約明白了兒子的想法,點頭道:“可以。不過裁縫這個身份不大好,我認他做個義子。”
“母妃?”烏榕時道,“這怎麼行?”
“我這麼做自有這麼做的用意。”榕素晚說,“他如果是個裁縫,那就是個下人,以後誰見了他覺得好,再跟我要人,我要是不能拒絕,就成了麻煩。”
尹蘭澤也覺得這的确不是沒有可能,但肯定不止這一種原因。他能想到的是,義子也是家人,到時候有什麼事,作為家人更有發言權,也更好控制些。
倒也不全然是壞事。尹蘭澤真誠道:“多謝母妃替他着想。”
榕素晚說:“不用謝我。小澤以後能多為阿時着想,就是在報答我了。”
尹蘭澤道:“我向您保證,隻要他不主動坑我,我肯定也不會害他。”
烏榕時在旁邊涼涼地“哼”一聲,像是某種不滿,也像是一種嘲諷。害他?真敢想。
房雨佳這時還沒有完全扭轉過新的身份來,突然要給王妃做義子,他多少覺得有點震驚。
不過他很清楚這些都是沖着他哥的面子來的,而且就前幾天在私下裡聊天的内容來看,他哥眼下過得也不安全,所以他以後更要處處小心謹慎。
他感激地對榕素晚道:“多謝王妃收留。以後我一定會努力做事的,如果您不嫌棄,我還可以幫您設計衣服。”
榕素晚說:“好。正好過段時間流膠節慶典,我要穿着出席的衣服不太滿意。雨佳要是能設計,也可以試試。”
房雨佳說:“行,那您說說您的喜好,我看看我能不能勝任。”
烏榕時的情緒感應能力十分敏銳,坐了半天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好的意圖,便出去忙其他事情。
他走時留下兩個身手最好的親衛,近身保護他母親。
沒想到尹蘭澤跟了出來。
烏榕時現在隻是不那麼厭惡他,但不代表真的完全信任。所以看到他心情就不那麼爽,語氣也欠抽:“你又跟出來做什麼?”
尹蘭澤說:“你少自作聰明,誰跟你出來了?我出來接電話。”
烏榕時問:“誰的?”
尹蘭澤道:“還能是誰,苟謝。”
說完他比了個噤聲手勢,把電話接起來道:“喂?”
苟謝道:“哎喲蘭澤殿下您可終于接電話了。您在那邊怎麼樣?和烏榕世子見上面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尹蘭澤靠在牆上摳着牆壁說:“面是見上了,可是他不理我!”
他的語氣十分不滿,像是攢了一肚子抱怨似的:“他也太難搞了,我想跟他說句話都費死勁!再這樣下去,我都快成怨夫了。對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