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梨一直在盯着那個渣男,手緊緊握握成了拳頭。
他此刻正和别人談笑風生,無論對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鬼,統一露出溫和的笑。
晚風吹過,沒打發蠟的發絲就會往後飄,露出好看的額頭,更顯得那雙眼睛變得尤為漂亮。
這讓棘梨更生氣了,這個不守夫道的男人,她允許他對别人笑了?
同時心裡也有隐隐不甘,原來他對誰都那笑啊,并不隻是對自己這樣笑。
似乎是她的眼神太過熱烈,渣男發現了。
嘴上說着讨厭他,但被他關注到,棘梨還是忍不住悄悄紅了臉。
白日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雖然是夏日但夜晚還是挺冷的,棘梨隻穿了條單薄的裙子。
隻要他和往常一樣過來關心她,皺着眉問穿這麼少冷不冷,再脫下外套搭在她肩上,棘梨就原諒他這幾天的冷漠。
但渣男隻是看了她一眼,目光甚至都沒有停留在一秒,就飛快離開了視線,繼續和旁邊的人說話。
還是那副姿态,微微傾着身體,嘴角向上揚,仿佛對面是極為重要的人。
棘梨要氣炸了。
她抿抿唇,一陣冷風吹來,本來想轉身離開,反正今天是表姐青玫的生日宴會,這兒根本沒人會搭理她。
以前也隻有他一個人會跟她說話。
棘梨不喜歡這裡,不喜歡高高在上的外公外婆,也不喜歡兩個舅舅,表哥表姐更是讨厭。
盡管在這裡住了三年,她還是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不過她确實也是個外人。
在這個家,她連姓氏都要被迫舍棄,戶口本上身份證上都要改成姓青。
棘梨原本很喜歡青姓,這是媽媽的姓氏,但來到這裡就不喜歡了,并很快知道,為什麼媽媽也不喜歡這個姓氏了。
除了荊淙,她們都看不起她,也不願意跟她玩。
現在,居然連荊淙也變壞了,突然就對她冷淡得不得了,就算兩個月前,他才答應過她,等到高考結束,她成年後,他們就可以正式交往。
現在高考結束了,她也成年了,可荊淙翻臉不認人了,似乎全然忘記了這件事,她幾次提起,也都敷衍地找個話題岔開,或者是直接走開。
這不是渣男是什麼?
棘梨很生氣,沒什麼用也生氣。
她決定不走了,就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盯着荊淙不放,在心底計數,他一共跟幾個人說了話,又跟幾個人笑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着吧,她遲早要他好看。
下午落過雨,空氣裡還帶着潮濕,棘梨就這樣隐匿在角落,恨不得可以将荊淙那張俊俏的小白臉盯出來兩個洞。
憤怒也有,心酸也有,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荊淙突然就變了,變得和那些人一樣。
還是說,以前對她好,也是故意逗她玩而已,畢竟他們這種有錢人最無聊了。
棘梨捏着裙角,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拎着他的衣領質問,這個壞東西,為什麼最近都不理她?
今天這種場合,荊家和青家是世交,年輕的富家子弟又多愛玩愛鬧,荊淙估計要等到最後散場。
棘梨卻有些坐不住了,裙子實在單薄得厲害,還露出了大片脖頸和肩膀處的肌膚,風一吹,不由瑟瑟。
可讓她去屋裡拿個外套,她又不太想去。
荊淙最近躲她躲得厲害,要不是今天的生日會他必須要出席,估計也不會來。
能這麼看着他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
哪怕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改變了,棘梨還是很喜歡他。
他現在雖然很壞,但以前真的很好。
爸媽還在的時候,倒是有很多人對她這麼好,可爸媽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對她這麼好了。
棘梨突然有點想哭,一定是風裡有沙子,迷了眼睛。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荊淙那邊兒出現了變故。
就在棘梨的眼皮子底下,他剛才喝了不少酒,現在已有了醉态。
壽星主人公大小姐立馬做出來反應,跟底下人吩咐道,“先帶荊淙去客房休息一下吧。”
荊淙似乎很努力掀了一下眼皮,說話有氣無力,帶着濃濃的困倦,“多謝。”
青玫笑道:“怎麼突然跟我這麼客氣?”
比起棘梨這個半路來的,他們是真正的青梅竹馬,自從一起長大。
偷窺的棘梨牙齒都要咬碎了,這個荊淙,對她這麼冷淡就算了,居然還在她面前,跟别的女人這麼親密。
他完了,她一定要好好報複他。
被叫過去的秋管家扶着荊淙往别墅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