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梨搓了搓被吹的冰涼的手臂,鬼鬼祟祟朝四周看了一眼,還和以前一樣,她就像個透明人,并無多少人關注她。
這合了她的意,從長椅上站起來,小跑着追上秋管家,“秋叔叔,我送荊淙回去吧。”
秋管家轉過頭,看見棘梨紅撲撲的臉,眼睛在夜晚也很亮。
他沒多想,荊淙和棘梨關系好,他都看在眼裡,況且這下面的宴會的确也離不開他。
“可荊少爺現在喝醉了,你能扶他去客房嗎?”
就棘梨這小身闆,他還是很懷疑的。
棘梨立馬道:“我能,我當然能了。秋叔叔,你就放心把他交給我吧,我又不能吃了他。”
秋管家以為她在開玩笑,哈哈笑了兩聲,把人交到棘梨手裡,“好,那就麻煩你了,我先下看看。”
棘梨乖巧點了點頭,目送秋管家走向院子,挽着的荊淙手指尖似乎一動。
不好,他該不會是醒了吧?
忙去看,荊淙還是緊閉着眼睛。
棘梨這才放心,帶着他去坐電梯。
都說喝醉的人很沉,但今天試了好像并非如此。
荊淙隻是失去了意識,卻并沒有沉沉睡過去,她帶着他往哪兒走,他就乖乖往哪兒走。
棘梨很高興,他沒醉得不省人事就好。
到了她卧房所在的四樓,棘梨心裡的小兔子總算安穩了下來。
基本上所有人都在下面的生日宴,根本沒人會注意到她在幹什麼。
她膽子越發大起來,目的地近在咫尺,隻要把荊淙帶進去,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誰讓他這麼壞,居然敢抛棄她,她一定要好好懲罰他。
想着一會兒将要發生的事情,她越發飄飄然起來,卻在走廊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影。
因為做賊心虛,她并沒有打開走廊裡的燈,一時不察這裡站個人,兩個人都吓了一跳。
定下神來,才認清楚對面是秋管家和趙阿姨的女兒秋渺,她抱怨道,“你大晚上站在這兒幹什麼?也不開燈,吓我一跳。”
棘梨名義上雖然是青家的女兒,但很明顯,連青家這些真正有血緣關系的人都不把她當回事,更别提青家雇傭的工人了。
秋渺不是青家的傭人,她隻是借住在這裡,平常閑暇時也會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秋渺語塞了一會,許久才道,“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走廊拐角處有個大窗戶,借着從外面透過來的光,她認出來了棘梨扶着的人是誰,心中飛速做出來了判斷,“你走錯樓層了,這裡是四樓,客房在五樓。”
棘梨心裡暗道,她當然知道。
嘴上卻支吾道,“哦,剛才沒注意,我馬上就把他送過去。”
秋渺“嗯”了一聲,并未被這小插曲打擾,又轉過去對着窗戶,專心緻志看着下面的露天宴會。
棘梨也瞟了一眼,衣着華麗的男男女女來來往往,觥籌交錯,長長的餐桌上放的是精美的甜點,比起貴賓,還有更多的是忙碌的服務生。
她身份尴尬,在宴會上隻能當個透明人,如果秋渺去參加,隻能成為忙碌的其中一員。
秋渺察覺到她還沒走,奇怪道,“你怎麼還不動?”
棘梨道:“我剛才想起來,趙阿姨好像一直在找你。”
她這也不算扯謊,剛才在下面吹冷風的時候,的确聽到了趙阿姨嘟囔幾句。
秋渺背着對窗戶,棘梨看不清她的神色,隻能聽到她語氣有幾分不情不願,“知道了,我馬上就下去。”
說完扭身就去了電梯。
棘梨這才真正松了口氣,看到電梯上顯示的數字不斷變小,她才帶着荊淙繼續前行。
他有清醒的迹象,必須得抓緊時間,否則她腦海中那個剛剛才形成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幾乎是扯着人向前跑,摸到房門迫不及待打開,把人推進去,自己閃進去後飛快把房門關上,順手反鎖,下意識想去按門旁燈的開關,但又忍住了,走到床邊把窗簾拉上後,才摸索到桌前,打開了台燈,并把亮度調到最暗。
做完這一切,她才重新開始打量那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他剛才好像醒了一瞬間,現在卻又一點反應都無。
舉起手在他面前揮了幾下,他還是那樣,閉着眼像是睡得很沉。
她猶覺得不放心,想找些繩子把人捆住,但在衣櫃裡翻來覆去也沒找到麻繩一類的東西,隻有她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一根領帶,本來是打算當做正式戀愛的禮物的,沒想到一直用不上。
不過現在也算是用到了他身上。
那根價格不菲的領帶被毫不猶豫拿出來,棘梨用它将荊淙的雙手綁在椅背後,打了個死結,為了保險起見,把荊淙脖子上系的這一根也解了,又捆了一遍,确保他絕對不會掙開。
棘梨對作品滿意極了,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自己的臉先紅了。
室内光線太暗,哪怕是湊得這樣近,她也看不太清楚,隻能又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對着他照。
強光刺眼,荊淙眼皮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