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美美吃了一頓熱乎的,身上寒氣散去不少。
沈立吃飽喝足,也不再覺得冷,隔着玻璃看見窗外忽然下起雪,還興沖沖打開窗戶伸手接住幾片雪花。
墨青則是悄悄下車,把存放在儲物镯裡的雞血拿出來遞給靳晨,讓他在外面偷偷喝兩口。
靳晨接過去喝一口,又把瓶子遞回來。
墨青随手收好,不經意瞥了眼靳晨,見雪花落在他肩頭,連墨鏡上也沾了些。
她覺得靳晨夜裡還戴着墨鏡真有點像盲人,随即笑道:“到了洛市,得想辦法給你找幾副美瞳,總戴墨鏡也太奇怪了。”
“嗯,都聽你的。”靳晨嘴角牽起一絲弧度,聲音溫和。
墨青怔了怔,愈發覺得靳晨和大師兄很像,連溫和的嗓音都如出一轍。
許是因為靳晨沒有體溫,落在他肩頭和發間的雪一直沒有融化。
墨青伸手拍掉靳晨肩頭的雪,“還有件事要和你說,不知道現在洛市情況如何,明天開始,不到緊急情況我不會出手,讓沈立跟着你出去鍛煉一下,到時你稍微護着他一些。”
墨青不想動手,一個是天氣有些奇怪,洛市情況不明,她擔心會出什麼幺蛾子,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實力。
另一方面是她隐約感覺到,如果在沒辦法補充靈氣的情況下持續戰鬥,她的修為很可能會倒退。
不是她想鹹魚,是這回不得不躺平。
好在他們有輛不錯的車,隊伍裡也有靳晨這麼個能扛能打的戰力。
靳晨猶豫道:“沈立還是學生,讓他跟着殺喪屍,不太好吧?”
“這次我們是去接沈立爸媽,如果人還活着……你也看到了,從江平市到洛市的路不好走,外邊又危險重重,人家父母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還未可知。”
墨青語氣忽然變得認真起來,“如果沈立父母不肯跟我們走,沈立總不會繼續跟着我們吧?若最後分道揚镳,大家朋友一場,現在多少讓他學點東西,有自保能力,也不至于往後變成喪屍的口糧。”
這些話,墨青自然不會跟沈立講,沈立一直活在象牙塔裡,為人太過天真,輕易就信任别人。
他根本沒考慮過他父母會怎麼想,沒考慮過事情不會一直朝他想的方向發展。
不過——在沒找到靈脈前,她非常需要沈立。
所以一旦确保沈立父母的安全,而他們又不肯跟着她一起回江平市,墨青隻能“暫借”沈立一段時間,等成功找到靈石礦脈,再送他過來跟父母團聚。
靳晨不知想到什麼,忽然開口問道:“那我呢?你也想過要和我分道揚镳?”
墨青一時語塞,正準備開口,隻見柴溫書一臉焦急地打開車門,“沈立昏過去了!”
墨青和靳晨也不多言,連忙随柴溫書上車查看沈立的情況。
方才吃飯的碗筷早已收起來,升降台也被柴溫書調下去,此時接待區顯得很寬敞。
隻見沈立臉色潮紅,雙目緊閉倒在沙發上,額頭上還冒着冷汗。
墨青上前摸摸沈立的額頭,隻覺一片滾燙,立馬去後面拿出一個登山包,假意伸手從包裡拿東西,其實是給自己打個掩護,從儲物镯裡取出退燒藥和消炎藥。
前陣子她和靳晨去找物資的時候,藥店的藥品也沒放過,順手收進儲物镯裡。靳晨是喪屍,用不着這些藥,而她自從開始修煉,已經兩百年沒生過病。
所以這些藥,一開始就是為沈立備下的,沒想到還真能用上。
靳晨去倒了杯溫水,将藥片搗碎混在水裡給沈立灌進去。
墨青給沈立蓋上毛毯,轉頭看向柴溫書,“到底怎麼回事?剛才吃飯的時候,沈立不還好好的?”
柴溫書知道墨青在擔心沈立,也沒介意她冷硬的态度,推了推眼鏡,“方才沈立打開窗戶看雪,沒多久突然就暈過去,我當時在收拾桌上的碗筷。”
墨青也不是懷疑柴溫書,隻是她對人一向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态度,一時半會兒也改不掉。
她知道自己方才語氣不太好,放緩語氣接着問道:“沈立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
柴溫書思索一會兒,“沒什麼,就是開了一會兒窗,有沒有可能是着涼?我看他是發高燒,荒郊野嶺的,沒有醫生,車上也沒有藥,我怕他燒壞腦子才有些着急,沒想到你們帶着藥,真是萬幸。”
靳晨安撫道:“墨青,你别着急,沈立會沒事的。”
墨青沒有接話,她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總覺得會有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