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天寒地凍,房車裡開着空調,還算暖和。
柴溫書還要開車,晚上七八點就被墨青趕去睡覺。
墨青白天在車上迷迷糊糊睡了快一天,晚上也不困,就和靳晨一起守着沈立。
她趁柴溫書睡着,從儲物镯裡拿一瓶酒精出來,讓靳晨給沈立擦拭四肢,自己則去外面弄回幹淨的雪,用毛巾裹住貼在沈立額頭。
淩晨兩點左右,沈立依然高燒不退。
柴溫書一覺睡醒,起身來看沈立。
見沈立依舊處于昏迷狀态,他朝靳晨和墨青說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沈立這邊我來守。”
墨青搖搖頭,“我白天睡得足,不是很困,你去睡吧,明天可能還要開一整天車。”
正說着,沈立痛苦地哼幾聲,兩頰越來越紅,十分難受地蜷縮成一團。
原本穿在身上的羽絨服,靳晨幫他脫下來蓋在毛毯外面,随着他蜷縮的動作,羽絨服往下滑了半截。
墨青伸手把滑落的羽絨服拉上去,掀起毛巾摸摸沈立的額頭,明顯感覺到他的體溫比方才更高。
把毛巾蓋回沈立額頭,墨青忽然覺得有些煩躁,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恍惚間擡頭看到靳晨那張熟悉的臉,墨青腦中浮現當年在秘境的場景,大師兄把唯一的傳送符給了她,毅然選擇自爆金丹……
“乖乖交出玉佩,可以給你們留全屍。”
“是啊,金丹期帶着一個剛築基的廢物,我們這麼多人,你們還想翻了天去?”
“小丫頭長得不錯,别浪費,一會兒留她一命,送去給我家老祖當鼎爐。”
“師妹,傳送符你拿好,待會兒我拖住他們,你快走!”
“别管我,别回頭,快走!”
……
彼時她和大師兄修為不高,哪怕拼盡全力也打不過對方十餘人,隻能眼睜睜看着大師兄為她赴死。
墨青心中那股怨恨與不甘,随着記憶紛至沓來,在心頭不斷翻湧。
墨青不知道自己陷入幻境,眼中的怨恨愈發熾烈,猛然一拳轟在車壁上,“嘭”一聲巨響,車壁上留下顯眼的拳印,連車身都跟着晃了晃。
靳晨察覺到墨青的狀态不對,連忙握住她手腕,安撫道:“墨青,你先冷靜下來,沈立已經吃過藥,如果天亮燒還沒退,咱們就加快速度趕去洛市,去找找看有沒有醫生。”
或許是手腕傳來冰涼的觸感,抑或許是靳晨抓她的力氣有些大,墨青恢複一些神志。
她低頭默念幾遍靜心咒,紅着眼望向靳晨,咬牙切齒道:“是雪,外面那些雪有問題!”
柴溫書被墨青這拳吓一跳,雖然同樣擔心沈立,但他理智還在。
回想先前的場景,他斟酌着說道:“沈立打開窗戶的時候,好像伸手去接過雪花。”
“雪對我有緻幻作用,但似乎因人而異,沈立現在發高燒,我沒猜錯的話,也是雪引起的!”
墨青氣得青筋直跳,一把扯過沈立頭上包着雪的毛巾,打開窗戶扔出去,又迅速關上窗。
柴溫書想了想,問道:“那靳晨怎麼沒事?我記得下雪的時候,他似乎還在外面做菜。”
墨青僵住,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大家一直待在一起,她和沈立、靳晨都接觸過雪,卻隻有她和沈立出現問題,靳晨……
可能喪屍體質特殊,那些雪對他根本不起作用。
也不能直接告訴柴溫書靳晨是喪屍吧?
真是越想越頭秃,這一刻她忽然無比懷念沈立的唠叨,但凡沈立還醒着,一通插科打诨也就糊弄過去了……
墨青還在糾結,靳晨捏捏她手腕,示意她别開口,自己解釋道:“我沒有味覺,沒有痛覺,也感覺不到冷暖,也許是因為這個,所以雪對我起不了作用。”
柴溫書聞言,目光變得有些複雜,歉然道:“抱歉,靳晨,我不是有意的。”
靳晨:“沒關系,我的事沈立和墨青都知道,你來得晚,不知道也正常。”
衆人好一陣沉默,心中皆是百折千回,先是喪屍,又是異植,現在連雪都有問題,到底還有多少未知的危險在等着他們?
過一會兒,柴溫書忽然開口:“洛市比江平市大很多,我之前在洛市停留過兩周,洛市市區有不少園林和古建築,是個有名的旅遊城市,出于對曆史文化的保護,官方不允許在市區造高樓,所以那邊的建築物大多比較低矮……”
先前他一直待在房車營地,營地裡隻有喪屍,沒有變異植物。
但從郊區到漓湖公園的路上,他一直在開車,對周圍路況比較在意,自然而然留意到異植似乎喜歡盤踞在有高樓的地方,空曠平坦的地方基本沒有異植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