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
“好好照顧母親。”
她粗略算了一下,一共隻有七日,除去路上花費的,真正能找藥的時間隻有三日。
救人如救火。
“出發吧,表哥。”
王遠之見她意已決,嗓子堵住了一堆話還是咽了下去,他歎口氣,重新上馬,揮手,一隊人馬在夜裡策馬遠去。
王宛如望着林妙儀遠去的身影卻後悔不已。
或許她不該讓林妙儀回到儋州,又或許……她根本不該回到林府。
……
碧水軒裡。
俗話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可奈何三個單身漢,誰也沒接觸過女人,這第一步,就把他們難倒了。
阿招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副生無可戀,聽天由命的表情。
吳毅則手裡拿着一盒脂粉,屏住了呼吸拼了命的在他臉上猛撲。
一瞬間房間裡塵煙四起,煙霧缭繞。
沈堯捂着嘴巴站的遠遠的,“咳咳……這東西到底是不是這麼用的啊!”
早知道就去外面花錢找個阿婆來化妝了。
都怪吳毅,他非說自己有經驗。
“王爺你就信我吧,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嗎!”吳毅說完又拿起眉筆在阿招眉毛上描了描。
呵,論武功他可是天下前五!不就畫個妝嗎?還能比練武更難?
“好了!”
阿招睜開眼看了一眼鏡子差點沒暈過去。
他本身皮膚就黑,撲了粉的臉像剛死了三天的。
再加上那兩條生硬地眉毛,跟棺材鋪門口賣的紙人可比上一比。
沈堯也是不忍直視。他别過臉。心想,好好的一個侍衛給禍害了成了什麼樣子。
造孽。
他從身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兩個饅頭,遞給阿招,“塞上吧,這次本王記你一功。”
吳毅此刻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
膚若凝脂,眉如遠黛,前凸後翹,書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他随即也換了件破衣服在臉上塗了些牆灰。
二人互相攙扶着,在沈堯的注目下,再次來到了醉仙樓。
門口的客人看見兩人都離得遠遠的。
阿招拽住個龜奴,捏着嗓子問道,“小哥,我想找鄭媽媽。”
世道不濟,窮苦人家賣女兒的也大有人在,龜奴上下打量二人的裝扮,也就大概知道是來幹嘛的。
他低聲道,跟我來吧。”将兩人引到了鄭媽媽的屋子。
“媽媽,來了個賣女兒的。”龜奴隔着門對房間的人說道。
“領進來吧。”
龜奴推開門,二人進了屋,又将門關好,站在一旁。
鄭媽媽此刻正在妝台補妝,她從鏡子裡看過去,燈光昏黃暧昧,也隻看到個輪廓,隻覺得那女子好像身材高大,臉色麼,有點白的不正常,似乎泛着青。
她頭也不回的問道,“多大了。”
吳影壓低了嗓音,回道,“四十有一了。”
鄭媽媽将木梳往台上一摔,啪的一聲,她回頭怒道,“誰問你了,我問的是你閨女!”
阿招在旁邊忍不住笑,吳影偷着踢了他一腳。
阿招抿着嘴老老實實的回答,“奴家剛滿十八。”
“為什麼來這啊?”
二人心裡迷糊,這還得問為什麼?來之前也沒商量過啊?
吳影此時激靈的捂着嘴,咳嗽了幾聲,“咳咳……”
阿招也心有靈犀,“奴家的父親得了重病,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我娘也跟人跑了,奴家實在是沒法子了……”
鄭媽媽歎了口氣,這妓院裡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命苦。
她站起身走到阿招身邊。
這才細細打量。
眉毛嘛,倒是夠黑,臉也夠白,嘴巴也夠紅,可就是怎麼看怎麼别扭。
女子向來以柔弱嬌小得人喜愛。
可眼前的人肩寬,背厚,個子又過高。
怎麼看也不是個當花娘的料兒。
她一臉嫌棄的擺擺手,“不要!”
當醉仙樓這裡是慈善堂嗎?這哪個客人能看上她啊?
“别啊,鄭媽媽,咳咳……就算做不了花娘做個丫鬟也行啊,給吃給住就行,咳咳,我也不要銀子。”
鄭媽媽見吳影衣衫破爛,臉色又鐵青,确實看起來也命不久矣。
算了,今夜就當作善事了。
她揮揮手,轉身說道,“那就——勉強留下吧。”竟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來人,帶她到後院。”
阿招激動地笑,他搓着手,“媽媽,這是讓我伺候哪個花娘啊?”
鄭媽媽扭頭瞪了她一眼,吼道,“伺候什麼伺候!就你這模樣,再把客人吓到!上後院倒夜香去,沒事别出來!”
吳影低頭,身子一抽一抽地憋着笑。
阿招趁機掐了他一把。
他跟着龜奴來到後院。
不禁一頓作嘔,這院裡味道難聞,臭氣熏天,阿招将鼻子掩住,真想給自己幾個巴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