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熱度和風扇。
那種被灼燒的辛辣與絕望不想再體驗一次。
我心中的仇恨被那股火點燃,開始瘋狂蔓延。
我站起來,恨恨地随意抓起一個東西朝帶門的那面牆上扔。
那面牆,破開了。
我氣憤又震驚,我擡手,看着自己手心的紋路,感受那股力量。
沒想到,我居然因禍得福,感受到了那股熊熊燃燒的爆破感。
興奮激動得讓我想找個人來試試看它的真實。
可這次又重新來過,那不得所有人都要再認識一遍?
好煩。
下一秒,手機響了。
這大半夜的能給我打電話的除了程家村的那群人還有誰?
我抓起手機一看。
來電顯示——曹雨生。
我剛好有事兒找他,直接點了接聽。
“我知道你可能認識我,你有個雙生子兄弟,叫曹豐聲,我…”
我還沒說完,被曹雨生打斷。
“大哥,我都親自打你電話了,我當然記得。”
光“我記得”這三個字我就省了一大口氣了。
“噢…”
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了?我突然被曹豐聲那個狗東西殺了,操!”
我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被人陰了。
就算搞我應該也要像我一樣光明正大的啊!背後偷偷襲擊算什麼男人。
我的手機要被我捏碎了。
電磁流過來的聲音透着顫抖:“我不知道,我想要去找孫憑,但一到那裡,曹豐聲就把我弄暈了。後來,我一下子就醒過來了。然後馬上給你打電話…”
“這個曹豐聲,我要殺了他。”
現在的我擁有了能力,至少有了可以對抗曹豐聲的“權利”,有了可以與程袖明并肩的條件,我的信心與勇氣一并回歸。
不過不知道程袖明是否還記得我。
我撈起一件衣服就往外走,剛才破牆的聲音太大了,即使現在夜深人靜,但不免會讓人注意。
路面上的坑坑窪窪承載着月光,路邊飄蕩的野鬼也透着月光的白。
能當路燈了都。
我剛好看不清路。
直到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臉。
“藍小娴?!”我不确定地小聲喊。
那透明潔白的魂魄擡起頭,眼睛裡黑黑的空空的。
“…”
我操…
還真是她?
心中浮現一個猜想:會不會是我害死了她?
不,這都是曹雨生的錯。
我這樣開解自己,讓罪惡感減輕點。
我慢慢靠近“藍小娴”。
藍小娴那黑黢黢的眼眶看着我,居然能對焦。
我有一瞬想要後退的沖動,這是在太刺激人了。
她發出的聲音沙啞無比:“組長…不,我現在不應該這麼叫你。”
“那應該叫什麼?”
為什麼每個人都有事情瞞着我一樣,隻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平衡令我不爽,但眼下我想問藍小娴,上一次在我離開程家村後,他們那一晚發生了什麼。
“仇恨隻會讓你們自己被困在時間裡,唯有死亡才能破解死局。”藍小娴呆呆地看着我,機械般說着。
行,不僅答非所問,還說着高深莫測的謎語。
仇恨?難道是我對程家村的仇恨?為什麼要放下?死亡難道是我死亡嗎?憑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我的心情潮濕在這樣一個黑暗的熱天。
從第一次開始,所有疑問全部打結交纏在一處,解不開,越纏越亂,我理不出一絲頭緒。
那青衣男子鬼魂應該就是那個叫“萬樟濂”的吧,而我就是他口中所謂的郎君。
這種鬼魂一看就是積蓄百年的厲鬼,雖然沒有傷害我,但他也許能夠幻化成實體的自然人,并且沒有沉入地底,想必造孽也極深。
而那個夢境,是“我”和他前世的記憶,最後清晰的臉是程袖明的臉。
難怪,他會這麼救我,上一次沒有救我可能是沒有趕上吧。
我不能相信任何人,我隻能相信自己。
“我是來幫你的。”女鬼藍小娴說。
我看向她,笑:“謝謝啊,小娴。”
其實我壓根兒不信。他們都以為我是另一個人,隻不過是因為我和那人長得一模一樣吧。
既然他們都這樣認錯了,為什麼我不可以将錯就錯,反正他們比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