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的念頭在我心中滋生蔓延，如同病毒，侵蝕我的大腦。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如果所有人在世界的伊始都不記得，如果…

我撥打記憶中的那個電話。

我的心髒不受抑制地跳動，下一秒，電話接通了。

“你…”

“程袖明，你還記得我嗎。”

我直接問他。

“…”

對面沒有直接回答我，但我知道，他還記得。

“我去找你，我想和你說一些事情。”我走在路上，風吹着我，外套被微微吹起。

沒有等他回應，我直接挂了電話。

如果在他們印象中的程閱世就是我這樣的，那我還有什麼可以隐藏的？直接就這樣，讓自己的欲望得到疏解。

現在是四點多，天空早就蒙蒙亮，透着死灰。

萬物沒精打采。

我站在門外，等待着。

下一秒，門被打開，我看到程袖明穿着睡衣，看着地闆。

我說：“程袖明。”

然後，他緩緩擡眼，那種眼神，讓我難以自拔。

那是帶着微紅的情欲與青澀的思念的眼神，失而複得的慨歎。

“如果我告訴你，我想起來了…”

程袖明搖頭：“不，你不會想起來，就算會，我也不會讓你回憶起從前的事情。”

“？”我皺眉，疑惑。

“從前的我太自私了，隻想着怎麼讓你想起來，但是，現在我甯願讓你重新認識我，也不願意你去面對從前。”

怪人。

“程袖明，你真是奇怪。”我這樣說他。

他也不生氣，而是無奈笑着，頹廢疲憊的神色讓人想要觸摸、深探。

他讓我情難自抑地想要去了解他。

即使，我們才認識了不久。

即使，我知道現在不适合談情說愛。

但是我們經曆了别人都無法共同經曆的事情，光這一點，就算這人從未與我有過交集，也能讓我珍惜。

我走上前，慢慢地，靠近他。

此時，天空慢慢亮着，四周寂靜，天地間似乎隻有我和他，談着生存和毀滅。

我們的身高差不多，我欺壓着他，他後退着，我踏進他的家門，我依舊面對着他，一手把門帶上。

我進一步，他也退一步，像後退，又像引誘。

我抓着程袖明的手腕，他的腕部纖細有力。

他家的玄關處隻有一個櫃子，一個用來坐着換鞋子的牛皮軟椅。

另一邊是牆。

按着他的肩膀，推到牆上。

“程袖明。”我看着程袖明的臉，“你第一次見到我，有沒有什麼想法。”

“沒有。”他說。

我擡了擡下巴：“我不信。”

我看他垂眼，那睫毛也垂下去，像是小扇子，風好像吹進我的心裡。

他思考着，然後擡眼看我，很認真地說：“我覺得，我想保護你。”

“？”

我回憶着那一天，陽光很好的咖啡館，空氣中的咖啡因氣息讓我怦然心動，眼前的人比陽光更耀眼。

那時的我讓他想要保護？？

“我看起來那麼柔弱嗎？”我不禁問了。

程袖明的臉頰爬上绯紅色，是被情染的。

想欺負…

“那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有什麼想法嗎。”

程袖明看我，輕輕搖頭：“想不到。”

我勾唇笑着，手捏着他白皙的下巴，另一隻手覆在他勁瘦的腰肢上。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的臉逼近他的臉，說。

我的唇緩緩貼上他的唇，他的唇軟軟的，也跟他的溫度一樣，冰涼。

我的情欲在那一刻像爆炸、像綻放。

接着我加深、細化這個吻。

不算大的玄關擠着我們兩個大男人，感覺空氣裡全然是程袖明的味道。

那天的咖啡，不甜，但很香。

而眼前的人，我很喜歡。

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