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來,我要讓所有程家村的人知道,在此之前,我還通知了那個遠在國外的程輝。
我期待着這場戲的開場。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深深探入這其中,才能得以窺探到程家村背後埋藏的真相。
我算是想明白了,光靠威脅幾個人來獲取有用的信息是不行的。
我需要直接揭開程家村表面的遮羞布,撥散浮在這片天空之上幾百年未經消弭的濃霧。
前幾次由于沒有強悍的絕對性的力量進行壓迫,所以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這次我勢在必得。
車子像第一次那樣直接把我放在家門口了。
繼母依舊在門口等着我,等我我下了車,說:“閱世回來了?”
在場的程家村人都看着我和她。
看來這裡的人不記得從前發生過的一切。
我冷冷看着繼母,她有些錯愕,應該是在疑惑為什麼我不像以前那樣,跟個小綿羊似的,不吵不鬧,反而變得冷漠。
但她還是把準備好的台詞說出來,她作勢,往周邊招招手,大聲說:“大家幫我評評理,我這兒苦命的另一半兒剛走了,這人後腳就回來了,我辛辛苦苦大半輩子了……”
“啪!——”
一清脆的巴掌聲先是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接着不少人驚呼着,不敢置信我居然這麼大膽,這麼狂妄。
繼母肯定不甘落下風,她尖細的嗓子一提,眼淚一甩:“哎喲,大家看看喲!這個白眼狼!狠心打我了還!我這輩子啊,這麼就這麼苦啊…”說完便哭了起來,說實話,就是擠了幾滴眼淚水。
簡直沒完沒了。
不知道以前她多少次靠這副精湛的演技在他人眼裡把我塑造成了一副頑皮搗蛋無惡不作的形象。
好在,我至少如她所願,也成為了這樣令人厭惡的人。
我掏出手機,點開昨天
保存好的通話錄音。
…
【你回來送送你爸,就當是盡個孝心!】
…
【你想讓我回我就回啊?】
【閱世啊,别這麼孩子氣啦,你爸當初趕你走我們大夥兒可都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你爸這麼做,我們大夥兒早就拼着命也要把你留下來了!】
…
看着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我把手機放回兜裡,說:“行了,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去看看我爸。”
耳朵裡依舊能聽到身後傳來的小聲的辱罵。
“賤種…”
“死變态…”
……
如同爬進耳朵裡的小蟲子,煩擾卻無從下手。
我走在小路上,各家各戶紛紛挂上紅燈籠。
我邊走邊想,這到底是誰要結婚。
沒一會兒,我遠遠地能看見祠堂了,思緒被打斷。
旁邊的草叢随着風搖蕩,綠色的浪蕩漾在這片地上,我想到了小煤球。
它這次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上次居然直接把我的毛筆叼走了,我想到這兒就覺得詫異又好笑。
一隻貓,居然能這麼通人性,靈活,可愛。
我邊走邊想,腳已經到了祠堂門口。
我跨進去,越過那道不算低矮的門檻,一眼便看到那個我已經十分熟悉了的牌位。
我走上前,觸碰牌位上的那道裂紋,我的手指接觸到那牌位的一瞬間,皮膚磨砺着木制的牌位,好似有火花被打響。
我條件反射般縮回去。
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奇怪的是沒有任何損傷。
我又猛地抓住,刹那間,大量冗雜的、痛苦的、快樂的、絕望的…許許多多不屬于我的記憶充斥心髒與大腦,漲得發暈。
我承受不住這些記憶承載的重量。
接着,我發瘋了一樣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将那個牌位往地上一摔,猛烈且決絕。
體内所有細胞以高速相互碰撞,四肢感覺要被那股力量扯裂開。
能力沒有施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