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在三層小居民樓臨街的店面,掌控大學城入市中心的交通樞紐,生意按說該格外好,可惜老闆不會玩什麼花樣,活動活動不搞,新酒新酒不調,就這麼不上不下地吊着。
今天酒吧人挺多,但仇躍還是一眼就看見叫Bobby的光頭。
黑框眼鏡絡腮胡,微胖身材緊身褲。
“球球桑,快來換衣服。”Bobby夾着嗓子說。
仇躍三下五除二換好制服,他身材高挑,肌肉存在感十足,腰腿卻細,被極顯身材的制服一勾勒,立刻有種不屬于小酒吧的氣質。
“啧啧,怎麼看怎麼像牛郎啊。”Bobby目不轉睛地盯着仇躍。
仇躍被他盯得有些煩躁,“黃哥,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叫我Bobby,或者波醬!”Bobby不滿地一甩光頭。
“好的波比哥。”仇躍面無表情。
“死直男,”Bobby白眼簡直翻到頭頂,“樓上新開了個桌遊館,不知道誰推薦過來的。”
“這麼多人,”仇躍觀察了一番,相互認識的不超過六個,“都願意順道來喝酒?”
仇躍一開口,Bobby就不想搭理他,“我哪知道,我就一調酒的。”
酒吧這會坐滿了人,仇躍不必再攬客,隻需要端盤上酒,路過一桌五排來的大學生,卻忽然被叫住。
“您好,我們買的這個券裡好像包含桌遊,請問怎麼玩呢?”大學生禮貌發問。
桌遊?什麼時候多的業務?
“不好意思,”仇躍也回以禮貌,“您把券給我看一下。”
大學生慌張地調出券,怕被認為造假又劃拉了幾下,仇躍忍着暈一目十行地看完,還真是酒吧的券。
“好的,您先稍等,我去幫您問問。”仇躍故作鎮定地轉身向吧台走去。
這酒吧常駐人員就Bobby、他和也來兼職的小李,哪兒來的桌遊,拿Bobby頭變一個嗎?
“波比哥,咱們這有桌遊嗎?”仇躍盯着他锃亮的大腦門。
“什麼桌遊?啤酒飲料礦泉水,瓜子花生撲克牌?”Bobby沒在意。
仇躍就知道,沒頭蒼蠅和光頭蒼蠅湊不出一點頭緒。
那桌客人突然大聲吵起來。
“我們花了錢的,你現在跟我說不能玩?”大學生一拍桌子起身。
“實在抱歉,今天人太多,現有的桌遊都借出去了。”被吵的卻不是小李。
誰就玩桌遊了?
嗷還真有,有幾桌客人拿着骰子棋盤玩,仇躍還以為他們自己帶的。
但怎麼能讓一個外人在這胡咧咧?沒有就給人退錢賠償點禮品啊,揪着桌遊說什麼勁!
仇躍看得煩躁,扭頭就想去主持局面,又被Bobby拉回吧台。
“别去,這人好像是Justin,我見過他和老闆喝酒。”Bobby眉心一緊,光頭平添幾分褶皺。
他手卻一點不老實,試探着往仇躍腰間摟。
仇躍瞪了他一眼,“放開,我不過去。”
Bobby讪讪收手,“你,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賈四亭不知承諾了什麼,仇躍一轉頭就看見五部手機圍着他掃碼,幾個人樂呵呵地上樓去了。
去桌遊館?
小李被賈四亭拎着囑咐幾句,也往吧台走,“Bobby,五杯特調。”
Bobby即刻動手,仇躍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送樓上桌遊館?”
“對,賈哥說之後讓我專送。”小李說。
仇躍點了點有桌遊的桌号,“那幾桌都跟賈四亭從桌遊館下來的?”
Bobby手速太快,酒全碼進托盤,小李端起來就能走,“是吧,我沒注意。”
仇躍望着小李飛快消失的背影,回頭又瞪了Bobby一眼,“平時沒見你做這麼快,趕着投胎啊?”
“我不是不想讓你摻和嗎!”Bobby白眼都翻得閉上了。
少了個專送桌遊館的小李,仇躍工作量陡增,也沒空再想到底哪不對勁。
等到酒吧打烊,仇躍收拾收拾就回了别墅區旁邊的公園。
那橋洞仇躍也嫌髒,但昨晚躲風沒辦法,今天還得換個地睡。
啧。
要不先回去,把他墊屁股的塑料袋扔了吧,省的大少爺又半夜起來大發善心。
沒事找事。
-
郁棘一覺睡到淩晨三點。
等警長熟練地走完踩奶、扒臉、碰鼻尖流程,郁棘慢悠悠晃到窗邊,掀開窗簾,剛好瞧見南邊橋洞蹲着個人,看身形,十分像疑似大學生·垃圾桶成精·流浪漢。
天降偵探大任!
……
郁棘忍着對自己和姥姥的無語又架好長焦,對準橋洞一放大。
空空如也。
人呢?
怎麼塑料袋也沒了?!
郁棘迅速調整焦距,在整片公園間來回搜尋,可惜茂盛樹葉密密麻麻蓋了一片,根本捉不到地皮上的人影。
這個點叫宿管開門都叫不醒,郁棘覺得他應該隻能換地方流浪。
腦袋現在毫無困意,不出門的話,估計又要發呆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