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立刻炸開,仇躍幹脆不再躲,踩在蠢貨手腕上不動,拽過棍子又搗回去。
“幹什麼呢!這是學校!”教練帶着保安闖進休息室,強行把扭打在一起的學生扯開。
噼裡啪啦一頓痛打,幾個人身上臉上都落了彩,仇躍肩膀腰腿都挨了棍子,沒到骨折的程度,卻也紅了一大片,被保安一扯,他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痛起來。
輔導員也聞訊趕來,還沒了解情況,就指着鬥毆的幾人劈頭蓋臉一頓痛罵,火力主要散在仇躍身上。
“仇躍!這段時間我還以為你消停點了,原來是給我憋了個大的!”輔導員臉上的鏡片反着光。
仇躍冷淡地說:“他們先動的手,我是正當防衛。”
“放屁!你先挑釁的!”蠢貨捂着手腕怒吼一聲。
“仇躍先打的人!”
“對!我們都看見了!”
“我昨天不小心吵着他睡覺,他氣得一夜都沒回來,今天剛進休息室就揍了我一頓!”室友偷偷補刀。
輔導員果然一下就抓住重點:“你還夜不歸宿呢?!”
仇躍皺了皺眉,朝着牆角一擡下巴,“監控調出來就知道誰先打的了。”
可惜,監控是壞的。
一看見斷電的監控,幾個人氣焰頓時更為嚣張,添油加醋地把仇躍抹黑成一打六。
仇躍想辯解,但他有“案底”在身,說什麼都沒用。
啧。
早知道不挨那麼多下。
要不是為了看着慘點,他能揍得親媽都認不出來六個豬頭誰是誰。
輔導員嗓子都快罵冒煙兒,端着保溫杯意猶未盡地喊:“都回去等處理!”
仇躍急不可耐地轉身滾蛋,又被輔導員點名:“仇躍!回宿舍睡覺,要再讓我逮着你夜不歸宿,你等着挨處分吧!”
仇躍死死咬住嘴皮,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大跨步往外走。
兩回鬥毆,不退學也得是大過了,夜不歸宿這點處分根本不夠看的。
他要真回宿舍,說不定還得鬧到警局。
仇躍心底已經放棄學校了,反正這學隻是順便考考,還不如趕緊出去賺錢。
那六個人左摻右扶地去了校醫院,沖着仇躍背影喊要去鑒定傷情。
仇躍沒搭理,這幾個傻缺蠢貨不至于讓他放在心上。
訓練已經泡湯,仇躍決定直接去書店打工。
-
“哐當!”
郁棘從夢裡驚醒。
浴缸早就自動排水,缸壁還保着溫,但郁棘在裡頭光着睡了一夜,還是冷得打了個噴嚏。
樓上那聲震得他心髒發麻,郁棘披過浴袍就上了樓。
現在沒刮風,沒地震,有什麼動靜肯定是警長。
一打開卧室門,郁棘就被書絆了一跤。
書櫃已經整個摔倒在地,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還砸倒幾個花瓶,水沿着瓷磚滑到郁棘腳邊。
犯罪嫌疑貓——警長卻窩在床底,隻露出尾巴尖的一撮白毛。
“警長!”郁棘太陽穴突突地跳,小心翼翼避開玻璃渣,一把把警長揪出來。
平時靈活得能扭成麻花的警長,這會一動不動,縮在郁棘手裡發抖,顯然也被吓得不輕。
郁棘那點氣兒立馬就消了。
算了,貓懂什麼。
但眼前的狼藉他也無力收拾,隻好給家政打了個電話,又去廚房做白人飯。
煮粥的時候大腦放空,郁棘看着白粥在鍋裡咕嘟咕嘟冒泡,眼前忽然又閃過一截腰。
白皙,精瘦,細得一把就能握住。
還有兩個腰窩。
郁棘在鍋前愣了半天,聞見糊味兒才甩甩腦子關了火,又沒忍住切了兩片雞胸肉拌進去。
三個家政在郁棘的強烈要求下,半小時内統統趕來,又花了一小時把他卧室收拾幹淨。
兩個家政合力把書櫃搬出去,另一個拿着損失清單來問郁棘:“小郁,地闆沒什麼事,但是書櫃裡頭的書都被水泡了,你看是曬一曬還是?”
“我重新買吧,謝謝姨。”郁棘接過清單,書名也已經全部記錄在列。
郁棘當場給家政每人發了個大紅包,又找人定做一模一樣的書櫃,才撸着警長開始買書。
大部分是專業書,現在他休學在家也不想看,但也就這點書還能體現他是個學生了。
郁棘不想和學校徹底失聯,隻好一本本重新買回來。
專業書不太好買,起的都是和張三李四一樣大衆的名字,他得挨個分辨作者和版本,有的書還隻能買二手,郁棘費了好大功夫才差不多湊齊。
除了一本,《鷹崖山灌木》。
他畢業論文導師的書。
楊教授自己就是鷹崖山人,十幾年前印了這本小冊子,後面就随緣沒管。
他當時是在哪買的?
郁棘撓了撓警長的頭,沒想起來。
他又點開手機,想搜搜聊天記錄,但他一直走讀,也沒進過社團、學生組織,社交面非常窄,除了導師輔導員就隻有年級大群和小組作業群。
沒人提過。
郁棘撓頭的頻率加快,警長嗷嗚一聲從他腿上跳走。
要問導師,導師隻會把家裡的私藏直接送給他,不行。
郁棘撓了撓腿……有了!校圈!
他從小組作業群的校圈鍊接扒進去,發了個求助貼,不一會兒就有人回複。
[瓜田裡的猹]:友誠書店說不定有,每年都來大學城收二手書,可能有學長學姐買過。
[momo]:謝謝,我去看看。
買書需要和人說話,郁棘提前吃過藥,才跟着導航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