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面試通過,”中年人紳士地伸出手,同仇躍握了握,“今晚就來上班?”
“可以。”仇躍點了點頭。
沒到營業時間,酒吧空蕩蕩的,仇躍蹲在門口研究地圖,找了條最近路線到郁棘家,才起身走人。
這是家gay吧,昨天郁棘跟他出櫃之後,仇躍覺得很不對勁。
被拘留的Bobby也是同性戀,但這人渾身散發求偶氣息,仇躍跟他站一塊,不是惡心就是想吐,對郁棘卻沒這種感覺。
甚至拿“男朋友”開玩笑那麼多回,仇躍也沒覺得郁棘哪像個gay。
硬要說的話,硬、硬……仇躍那什麼的時候,郁棘可一點反應都沒有!
糾結得他在廁所裡吭哧吭哧做性取向題,為了确保準确性,他每道題都琢磨大半天,結果一提交,竟然要花69.69才能解鎖報告!
坑人!
還不如直接來gay吧親眼瞧瞧。
白天的酒吧街沒什麼人,更沒有同性戀出沒,仇躍又去别墅區附近找了份蛋糕店的白班。
“新品上市,帥哥要嘗嘗嗎?”仇躍站在小推車邊吆喝。
“要。”熟悉的消毒水兒聲。
“郁哥?”仇躍有點尴尬,但郁棘面無表情,疏遠得真像個客人,他隻好隔着透明口罩微笑,“你怎麼來了?”
“路過,正好看見你。”郁棘說。
仇躍遞給他一小塊蛋糕,又忽然收回,“等會兒,給你切塊新的。”
“好。”郁棘把一次性手套按回兜裡。
仇躍持刀沖向水龍頭,翻來覆去洗了三遍,又去後廚要了剛做好的蛋糕,認真切成餅幹大小,才拆開一次性牙簽插上。
“吃吧,絕對符合郁氏需求。”仇躍把蛋糕遞過去。
郁棘想接,但仇躍攥着牙簽不放手,蛋糕又像老人家錯拿細樹枝當拐棍,靠近郁棘嘴角的一路上都顫顫巍巍,搖搖欲墜。
眼看蛋糕就要摔倒,郁棘隻好迅速湊過去,就着他手一口吞掉。
抹茶香味兒在口腔炸開,郁棘細嚼慢咽完,才重重點了點頭,“挺好吃的。”
仇躍沒忍住笑了一聲,“就你那嘴裡淡出鳥兒的一日三餐,吃什麼都好吃。”
“夠活就行,”郁棘退回一米安全距離,“今晚你給我做飯嗎?”
“行,我六點下班,回去給你做。”仇躍說。
“我等你。”郁棘點點頭。
“那你找個地方坐?”仇躍在空空蕩蕩的店裡掃視一圈,“反正店裡沒人。”
郁棘頓了頓,其實他的本意是回家等,但仇躍都這麼說了,反正回家也是刷手機,他來都來了,不逢年不過節的,也不是孩子了……
總之他沒忍心拒絕:“好。”
有人在店門口駐足,仇躍連忙推着試吃品過去搭話,郁棘去點單台要了杯牛奶,坐在角落發呆。
這店真沒什麼客人,活也不多,店家應該是看上了仇躍這張吸引小姑娘的臉……
和身材。
體育生平時都套寬松大麻袋,可一穿上制服,哪怕是蛋糕店的可愛小圍裙,隻要腰一勒,立刻顯得兩腿筆直修長。
郁棘打開相機,邊看那兩條腿重心來回切換邊猶豫,最後以視察工作為由拍了兩張。
點開相冊一放大,仇躍笑得眉眼彎彎,虎牙整個露出來,連右眉的叉都變得溫柔。
啧。
在郁棘面前,仇躍要麼沒好臉色,要麼不着調地拿他逗樂,郁棘還沒見過他這麼阿谀奉承的時候。
明明自己也是他老闆來着。
難不成當客人才行?
郁棘喝了口牛奶,感覺嗓子和心都糊糊的。
一直坐到六點鐘,仇躍收拾收拾換班,郁棘心裡那股噎了半團糯米的勁兒還沒下去。
“去超市買點食材?”仇躍換回衛衣運動褲,跟他一塊出了門。
“我不餓。”郁棘搖搖頭。
“我先做好吧,你餓了熱熱就行。”仇躍推着他進了超市,拉過手推車。
郁棘沒回答,隻緊盯着他手,眉頭皺成川字,“你晚上有事?”
仇躍啧了一聲,揪出超市門口的酒精濕巾,來來回回擦了三遍把手,又戴上郁棘遞來的一次性手套,他眉頭才舒展開,“又沒讓你推車,怎麼還這麼潔癖。”
“家政需求第二十九條……”郁棘當即念起緊箍咒。
“師傅别念了!”仇躍慌忙轉移話題,“我找了個酒吧的兼職。”
“打三份工?”郁棘眉頭連着眼皮都皺起來,“要不一日三餐都你來做,我給你漲到一萬一個月。”
“哎呦少爺您可别再說了,”仇躍推着車直奔調料區,“你這個不叫雇人。”
“叫什麼?”郁棘挑眉。
仇躍四下探頭,确定沒人,才湊到郁棘耳邊,“叫包養。”
“滾蛋,”郁棘咬了咬後槽牙,“我包養個直男幹什麼,有錢沒地兒花嗎?”
“對喽,”仇躍突然跳開,哈哈大笑,“老闆你這麼漲工資,可不就是有錢沒地兒花。”
“啧。”郁棘愣在原地。
仇躍趁機把生抽老抽耗油十三香料酒辣椒蔥姜蒜買了個齊全。
少爺那廚房裡除了食用鹽就是白砂糖,那能叫調味嗎?
那頂多叫攪拌。
“想吃什麼?”仇躍拿消毒過三遍的手推車撞上郁棘後腿。
郁棘下意識躲開,發現是手推車才讪讪挪回來,“都行。”
一隻手隔着安全距離遠遠晃過他眼。
郁棘感覺手推車像風吹着門簾輕輕拍在腿上,但哪怕洗刷過消完毒,泛黃的印記也難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