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微是什麼?”仇躍努力思考,雙眼渙散。
“你英語這麼差?”郁棘被他的發音逗樂。
“上高中才學,能聽出是英語就不錯了,”仇躍攤手,“所以是什麼?”
嗡鳴的耳朵終于安靜,但腦袋又紛亂起來,郁棘不想解釋太多,選擇了最直白的:“片兒,男人和男人的。”
喜歡“直男”就是這麼件麻煩的事,哪怕對方擁有和你一模一樣的零部件,他們大腦裡也并沒有寫入某些部件的使用說明。
“确實沒看過。”仇躍瞳孔裡閃過一整片“404 撓特放得”。
“等會兒發你看,你先洗澡吧。”郁棘歎了口氣。
他并沒有強人所難的愛好,也沒有好為人師的性格,隻是微妙的氛圍被打破,某些地方的态度已經不再強硬。
浴缸放滿了水,郁棘轉身要走,卻被仇躍拽回來。
“一起洗。”仇躍眉心微蹙,态度卻不容拒絕。
好像在生氣?
“行。”
剛撂下這個字,郁棘胳膊就被猛地一拉,關節都嘎嘣一聲差點錯位。仇躍氣勢洶洶地把他扔進淋浴間,用後背堵住門。
“犯什麼病?”手腕被他攥得腫了一圈,疼得郁棘倒吸氣。
“脫。”仇躍低聲說。
郁棘沒動。
仇躍直接上手,靈巧順滑地單手解開扣子,一點兒不帶卡殼。袖子脫到最後一截,另一隻手也被拽過來,襯衫繞着兩手手腕翻轉絞緊,綁縛成結。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分鐘都沒用。郁棘還沒想通到底哪惹着仇躍了,突然就變成光着膀子被人綁緊的姿勢。
郁棘垂眼看着手腕,無語半天,隻憋出一句:“你挺厲害。”
“綁過豬。”仇躍從結裡翻出兩邊袖口,一拉一扣,徹底固定,完全無法掙脫。
雖然郁棘冷靜得可怕,根本沒有拒絕的意願:“襯衫綁豬,夠奢侈的。”
仇躍卻沒再說話,單手扯着領口脫掉上衣,墊在牆上,一把把郁棘推了過去。
手腕被推至胸口,仇躍背對光源,五官陷在黑暗處,看不清表情,唯有壓迫感撲面而來。
皮膚忽然觸及兩片柔軟,仇躍沿着郁棘的肌肉線條,細細密密地落下輕吻。雖然鼻尖的存在感更重,一碰一撞,像動物交換氣味。
滋啦一聲,拉鍊滑落,他撥開令人煩躁的障礙,單膝跪地。
仇躍雙眼鋒利,一刻不眨地擡眼盯住郁棘,緩慢張開嘴,洩出一聲輕笑,“這個我看過。”
或許是家鄉離随城很近,仇躍普通話的口音不重,但他學英語時已經錯過語言學習關鍵期,聽說讀寫樣樣不精通。
雖然之前看過教學視頻,但仇躍畢竟頭一回實操,的确有些不熟練,明明是平舌音,他舌尖卻卷曲起來,抵在硬腭。
郁棘察覺不對,猛然後撤。對上仇躍不滿的眼神,才開始循序漸進地教他如何調整舌位,有些特殊發音普通話沒有,還需要額外教學。
比如咬舌音,舌頭需要向外伸展,觸及堅硬牙齒,仇躍一次次嘗試,卻總是不得要領,被郁棘教着用手輔助,才更順利些。
某些口腔内的舌位難以直接檢查,郁棘隻好用教棍輔助,再讓仇躍嘴張得更開,以便形成發音的肌肉記憶。
方才不小心發出的卷舌音很快被掌握,郁棘興緻高漲,開小竈地教起彈舌來。
舌尖需在齒龈或硬腭來回沖撞,起初節奏緩慢而沉重,隻能日日日地發音,但仇躍十分勤奮,幾分鐘後速度陡然加快。
他還無師自通,調整姿勢,放任氣流在小舌沖擊摩擦。這發音含混不清,郁棘自己也未曾習得,直挺挺立在旁側大為震撼。
但震撼随即被興奮掩蓋,郁棘趁熱打鐵,将各種發音來回反複地拷問仇躍,最後長呼一口氣,放過了他,但自己也累得結巴起來。
淋浴間的門被踢開,郁棘扯着仇躍漱了漱口,等他緩過氣,嗓音已然十分沙啞。
“沒事……吧?”郁棘後知後覺出點兒不好意思,臉上還泛着粉。
“挺好。”仇躍擦擦嘴,學習時間太長,他颞下颌有些酸痛。
郁棘擡起小臂,把仍然被綁着的手遞到仇躍眼前,“松開,我,幫你。”
“就這麼幹。”仇躍啞着嗓子說。
“不,公平……怎麼,不綁,你,自己?”郁棘兩個拳頭一起怼他肚子。
“綁完你會解?”仇躍包住他的手。
“用,手铐,”郁棘撇撇嘴,“記得,先,消毒。”
“麻煩,我不嫌棄。”仇躍使勁兒捏了捏他手指,熟練地打開上次拿鑰匙的櫃子,兩手套進去,虎牙咬着邊一扯,手铐便結結實實地貼緊肌膚。
但郁棘顯然被沖昏了頭,把最重要的兩件事抛之腦後。
兩手合二為一,卻隻有1+1<1的效果。郁棘笨拙地伸出手指勾住體育生麻袋,卻怎麼都扯不動,後腰卡着不上不下,煩得他想直接拿刀剪了。
怒氣全沖成嘴邊的調戲:“屁股,這麼,翹。”
“沒辦法,”仇躍抖抖腿,“天生麗質。”
“自己,脫。”郁棘梆梆給了他兩拳。
仇躍聽話照做,郁棘臉慢慢地靠過去,突然又僵在半路。
他心虛地擡頭,越過龐然大物的阻隔,沖仇躍眨巴眨巴眼,“那個……你,能不能,先,消個毒?”
“服了,”仇躍膝蓋頂着他肩膀,“少爺你剛才洗都沒洗,這就公平嗎?”
“對不起。”郁棘蹭了蹭鼻頭,眼一閉心一橫,重新一鼓作氣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