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黎君梵道,“我學了好久呢,早聽說喜歡誰,就送她帕子,我想着别人的帕子上都繡着什麼鴛鴦大雁的,我送個素淨的多不好。”
“但我送你的就是素淨的。”雲宿用帕子蒙住半張臉,沖他眨眨眼。
“我知道你不愛這些的,沒事,你不愛,我來做。”黎君梵湊近,隔着帕子輕吻她的嘴唇。
雲宿猛地拿下帕子,兩人的唇緊貼在一起。
黎君梵起身,“小流氓。”
“害羞啦?”雲宿歪頭看他。
“怎麼會。”黎君梵捏了捏她的臉,“你開心了?”
“開心!”雲宿摟住他的脖子,“有你這條帕子,我今天就是挨二百個闆子也值。”
“打你三百個闆子,看你說不說這話。”黎君梵摟住她的腰,“我晚上還去找你?”
“好啊。”雲宿道。
夜裡,雲宿趴在躺椅上,哭得翻天倒地,整張臉都紅了,不知道的以為闆子打臉上了。
倪晚棠坐在一邊,盯着蘇荷給她上藥,待她緩過來了,問道:“你知道今天為何挨打?”
雲宿抻着胳膊要去抓倪晚棠的手,倪晚棠不依她,她又哭。
“唉。”倪晚棠歎氣,放下手裡端的茶盞,把袖子塞到她手裡。
雲宿拿着擦幹淨眼淚,“我不該去嚴家。”
“錯!”倪晚棠一巴掌打在她手心,“你要真把這事兒辦成了,我不僅不打你,我還要獎勵你。”
“丞相,都出血了。”蘇荷也擦眼淚,從前哪裡打出血過,“要不要去請禦醫?”
“不要!”雲宿第一個反對,丢死人了。她在外面都說母親從不打她,别人都羨慕她呢。
倪晚棠被她逗笑了。
“你笑什麼。”雲宿找茬一般,“嗚嗚嗚你不準笑!”
“好,不笑。”倪晚棠拿帕子來給她擦眼淚,邊擦邊笑道,“蠻不講理。你這是有勇,無謀!”
“我本來能吵過他的。”雲宿拉住倪晚棠的手,“是他突然提君主,提朝堂,我被吓到了。”
“那就是他厲害的地方了。”倪晚棠道,“他知道你怕什麼,知道說什麼能唬住你,那就是他能吵赢你的地方。再說,你沒有十足的證據,吵不赢的。”
“母親你怎麼還幫他說話呢……”雲宿委屈地晃着她的胳膊。
“我不是幫他說話,我是在教你。”倪晚棠和氣道,“做事不要隻憑着一腔熱血,你得有謀劃,你得動腦子,凡事沒個把握,就不要把自己搭進去。嚴齊鑫造謠的事情,我之前就知道,本來想找個機會處理,你倒好,趕在我前面鬧出來了。”
倪晚棠又是一巴掌拍在她掌心,“今天這事我要是沒有提前聽說,我要是沒找到證人,嚴齊鑫身邊的人要是一心維護他,我看你!怎麼!收場!平時你們小孩子打架,你跟星隕,你們一個指揮一個打,總占上風,官場上,可不是有拳頭就行,你得有腦子!你以後做了官,再出這樣的事,就不是我打你了,就是君主打你。”
“我不做官。”雲宿悶悶道。
“還沒挨夠?”倪晚棠脾氣又上來了,“你不做官做什麼!你是花精國亡國後,到現在,六萬年來的第一個花精,君主對你寄予厚望,你怎麼能說不做官這樣的話!”
“我不做官!我就不做官!”雲宿喊道,“你打死我!我也不做官!我不想做官!”
雲宿不等倪晚棠反駁,又道:“君主從未對我寄予厚望,是你對我寄予厚望!你想讓我做官!可我不想,我就不想!如果你非要讓我做不想做的事,那就打死我好了。”
倪晚棠站起身來,剛拿過闆子,蘇荷就跪下了。
“丞相,姑娘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再挨不得了。左右姑娘還小,過幾年自會改變心意的,您别為了這幾句渾話動氣。”
“怎麼是渾話!”雲宿側頭看着蘇荷,又撐起上半身,看着母親,她縮了縮脖子,但還是說道,“我不想做官!要打就打,反正已經很疼了,再疼多一點又怎麼樣。要真讓我做了不想做的事,那才是最疼的!”
“姑娘。”蘇荷小聲叫道,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知道母女兩個人都犟,每次一提這個話題就吵。
闆子被丢在地上,倪晚棠踢了一腳,摔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