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星隕就來府上了,說是昨天雲宿走得急,沒來得及把生辰禮給她,今日特來送禮,順便請她去賽馬,同行的還有幾個同窗。
倪晚棠一聽嚴齊鑫也在裡面,就提高了警惕。
她放下茶盞,“你們與嚴公子不睦,為何請他?”
“不是我們請的。”星隕話音未落,月落就扯了扯他的袖子,星隕連忙輕咳兩聲,緩聲回道,“回丞相,并非是我們請的,今日賽馬是江姑娘提議的,嚴公子要來,江家與嚴家交情不錯,江姑娘也不好拒絕。”
“嗯。”倪晚棠停頓片刻,“許久沒見江姑娘了,宿宿應該也想了,那就去吧。”
“是。”星隕喜笑顔開,“多謝丞相。”
他坐在那裡,搓手搓手再搓手,倪晚棠看笑了,道:“你進去找她吧。”
“謝謝丞相。”星隕一溜煙就不見了。
可苦了雲宿。
挑個簪子都要被他催。
星隕急道:“挑挑挑!那個玉的不是挺好的!你能不能快點!”
“誰讓你不提前說。”雲宿看都不看他一眼,“突然來找,我已經很快了。”
“歪!”星隕站起來,帶倒了身後的凳子,“你是不是不敢跟我比試!故意磨蹭。”
蘇荷被他吓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雲宿道:“你再在這裡喊,就給我滾出去!”
等雲宿完全收拾好,換上騎裝,跟着星隕出門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雲宿困得不想騎馬,和月落一起上了車,讓星隕幫她把馬牽着。
月落道:“兄長昨晚知道了賽馬會的事情,興奮得一整夜都沒睡着覺,我以為他是對你動情了,還調侃了幾句。結果今天早上看到他跟馬在那裡說什麼一定要赢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是騎術第一的這個位置。”
“呵!”雲宿笑道,“我偷着告訴你,之前我倆私底下比試的時候,他輸過我一次,所以才口口心心念念不忘呢。他就是為了向我證明上次我獲勝是僥幸而已。”
“唉。”雲宿打了個哈欠,“他射箭、武功樣樣第一,馬術上讓我拿第一又怎樣呢。”
“母親父親常說,他要是把這份兒争第一的心氣用一丁點在讀書上,也不至于落榜了。”月落笑着,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啊,這次他射箭也不一定能拿第一了,上次有人見到江姑娘蒙眼射中了一隻飛雁,可惜不是正式比試,兄長說他沒親眼見着,做不得數,非要比試一場才算。”
雲宿又打了個哈欠,“他瘋了吧,江姐姐又沒說要搶他第一的位置。江姐姐騎術俱佳我是知道的,有人看見她射中了,那她定是射中了,有什麼好不信的。”
從車上下來,老遠就看見江疏雨正拿着箭射什麼東西。
被冷風一吹,雲宿清醒許多了,她聽到好多人在起哄。
她快跑上前,江疏雨蒙着眼,正拿箭對準對面的嚴齊鑫,那距離至少有兩三裡遠,定睛一看,嚴齊鑫的頭上放着一隻會動的雞。
“江姐姐!”雲宿慌忙跑過去。
江疏雨擡手,調轉方向,手一松,一隻麻雀落在地上。
“厲害!”
“好啊!江姑娘厲害!”
衆人喝起彩來。
雲宿松了口氣,小跑到江疏雨身邊,“姐姐厲害,我剛才還以為姐姐要殺嚴齊鑫呢,吓得我魂兒都沒了!”
“呵。”江疏雨摘下眼上的黑布,點了下她的鼻子,“你的魂兒幾時在軀殼裡。我呀,和嚴公子打賭,倘若我能一次射穿三片樹葉,他就給我當一次活靶子。”
雲宿再看過去,嚴齊鑫已經吓得雙腿癱軟,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我也來!”星隕已經準備多時,他蒙眼,拉弓。
雲宿拉着月落和江疏雨離他遠遠的,對他表現出了十分的不信任。
他站在原地許久,呵斥吵嚷的人群,讓他們安靜。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了星隕的箭上,終于,一隻飛鳥出現,星隕擡手,放出箭。
“哇哦——”雲宿盯着那飛出去的箭,見它擦着飛鳥而過,差一點。
星隕得意洋洋地摘下黑布,看到随從撿回來的空箭,歎了口氣。
他不情不願地向江疏雨拱手,道:“是我輸了,姑娘厲害。”
“哼!”雲宿滿臉嘚瑟,抓住江疏雨的胳膊不放手。
江疏雨笑道:“星隕公子也很厲害,隻差一點,誰沒個失手的時候,不必放在心上。”
“也是。”星隕看着她,不甘心道,“那我們再比一場,五局三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