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個老頭大聲喊道。
那老頭見女孩兒不理他,又大喊了兩聲“胖子”,喊得滿街的人都轉過頭來。
胖胖的女孩兒也轉過頭來,發現他怒目圓睜,這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老頭,做什麼?”
“瞧他素質低下的,應該叫白癡!”雲宿坐在二樓,大聲喊道,“白癡?白癡?好個沒眼色的白癡,我叫你,你聽不見嗎?”
周圍的人都笑起來。
那老頭氣得整張臉都發紅,他瞧着雲宿,見她衣着華麗,猜是位官家小姐,不敢計較,于是上前,對着女孩喊道:“胖丫頭!你不知道這裡是我的位置嗎?”
“這街道又不是你的,當然誰想坐在這裡就坐在這裡了!”女孩喊道。
“什麼東西!”老頭一巴掌打在女孩兒的臉上。
“诶!”雲宿從二樓飛下來,抓住老頭的衣領,“你做什麼?憑什麼無故打人?瞧你這老東西,怕也挨不住我一拳,走,我們去報官,讓官府判你。”
“一巴掌有什麼打緊的,還要報官。”看戲的大爺喊道。
“既然沒什麼值的,你替他挨我一巴掌好啦!你挨了,這事兒就算了!”雲宿沖他嚷道,“怎麼不出來?還往後躲?躲什麼!一巴掌有什麼打緊的?”
雲宿看他退出了戰争,又轉過頭來,看向老頭,“你怎麼說?私了還是報官?”
蘇荷匆匆從二樓跑下來,見事情鬧大了,不敢上前,又不知道去哪裡找柳問公子。
雲宿注意到她,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回去。
蘇荷不敢上前,但也不願意回去。
“姑娘,謝謝姑娘,但是……”被打的女孩兒拉住她。
“沒什麼但是。”雲宿拉住她的手,“你不要害怕,他先出言不遜,又先動手,上了公堂也是我們有理,若是有什麼後果,我一力承擔。”
雲宿說完,一手拉着女孩兒,一手揪着老頭,就這麼往公堂走。
女孩兒稍稍抗拒了一下,又連忙跟上雲宿的步子,将雲宿的手握得緊了些。
雲宿大病未愈,身上發軟,敲鼓敲得有氣無力,聽上去好像受了多大委屈,隻剩下一口氣兒了。
結果押到公堂上,縣令大人一聽,竟隻是因為一個巴掌,氣道:“好個沒道理的婦人,隻一巴掌的事情,卻敢來公堂攪擾。本官念你年歲尚輕,不予計較,還不速速離去。”
“既然大人說,一巴掌,不是什麼打緊事,那就由大人做個見證,我這就把這巴掌還回去。”雲宿嘴快手快,話音剛落,巴掌已經出去了。
那老頭兒被打得倒在堂上,哎呦哎呦地叫嚷起來。
“大膽!”縣令一拍驚堂木,胡子都直了,“大膽賤婦,竟敢在衙門鬧事,給我杖打二十!”此話一出,幾個衙役已經按住雲宿。
“大人!”旁邊的女孩兒連忙喊道,“此事因我而起,要打還請打我吧,放了這位姑娘。”
“你為人還算老實!不打你,就打這個賤婦!”縣令指着雲宿罵道。
“原來讨公道就活該被打,我剛才就該按着那個老頭兒把他打死!你也配當官?狗叫兩聲都比你值錢!”雲宿把挨打的苦痛全都化成了音量,大聲罵道。
她不停地說,她越是說,砸下來的闆子就越重。
“等一下!”縣令的聲音突然變了,語氣也變了,“别打了别打了!本縣令剛才說錯了,本縣令說的是,要打那個老頭,你們怎麼打雲姑娘呢……咳咳,我說的是,你們怎麼打這位姑娘呢?”
雲宿疼得滿頭大汗,擡起頭來,縣令的眼睛都直了,哪裡像是魂魄還在的樣子。
她回頭,看向人群裡笑得快倒在地上的星隕,瞬間就明白了。
“啊?大人?”老頭竊喜的神情猛然一變,不等他求情,闆子已經落下來了。
縣令道:“好了好了,快把二位姑娘好生送出去吧。”
雲宿被打了幾個闆子,好在不算多,還能走。
她随意地跟縣令擺擺手,示意不用送了,被旁邊的姑娘攙着,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剛出了衙門,她就熟練地爬到星隕背上,“疼死我了,快帶我回去。”
星隕還沒從剛才的笑意裡緩過來,“哈哈哈哈雲宿,你這丞相的闆子沒挨夠,跑到凡間來挨闆子了。”
“兄長!”月落看了一眼旁邊滿臉疑惑的圓姑娘,笑道,“兄長平日裡和雲姑娘玩笑慣了,這位姑娘别見怪,敢問姑娘貴姓?”
“今日幸得雲姑娘出頭。”女孩笑着回道,“我叫白衣,姑娘要是不嫌棄的話,去我們家吃頓飯,我讓我阿娘做肉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