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時叙和蔡彥面面相視,一個還在沒睡醒的打着呵欠,一個還在怒氣騰騰中。
舒時叙覺得現在這個畫面确實有點啼笑皆非,兩人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以這種“陰陽相隔”的方式,對方還一副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謀害自己兇手的态度。
女孩又伸了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困,想要快結束這個場面,終究還是先開了口:“我說蔡總,你好歹是不是要好好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不要管你?”
“你聽不懂人話是吧?就是字面意思!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你現在也不是人了啊。”舒時叙在床上換了個盤坐的姿勢,完全沒有對方态度而被挑釁起來,“再說了,我什麼時候插手了你的事情了?”
蔡彥面露憎惡:“你今天追出來千方百計地想要加聯絡是幾個意思?”
“怎麼?”舒時叙得意地露出漂亮的笑容:“我加個帥哥的聯系方式而已,人之常情而已啊。這又與你何幹?你緊張什麼?”
蔡彥沒有回複,仿佛這個話題不值得自己解釋,臉上挂着厭煩神情。
舒時叙并無所謂蔡彥的态度,開始得寸進尺:“他是你什麼人?”
“與你無關。”
“說是關心下屬,那肯定是不可能會關心到這個程度的了。到底有多重要才以至于你寸步不離的守着?還要等入夜了,才來找我算賬,你看得很緊嘛。”
“情人?”
“親屬?”
“兇手?”
“你給我閉嘴!”怒火中燒的尖嘯,蔡彥雙手伸起,青筋凸起清晰可見,帶着惱羞成怒的步步逼近,欲要掐住舒時叙修長的脖頸好抑制住她,不許她再發出一個音節。
對方不僅沒有絲毫躲閃,還懶洋洋的斜靠在被子上,曲臂手背托着下巴,斜了自己一眼。
“你這麼激動,隻會讓我覺得我猜對了。”
“閉嘴閉嘴閉嘴!!”
蔡彥已經沖到了舒時叙跟前,手一伸,連同着手臂穿透越過舒時叙的頭。
沒有任何觸感。
沒有任何影響。
隻是直勾勾地穿了過去。
舒時叙擡眼直勾勾盯着這個把臉都已經貼上來的蔡彥,眼見剛剛還氣焰嚣張的蔡彥,已經從錯愕轉而為了驚恐地抽回手。
方才那一瞬間,蔡彥一定是忘了,自己已經無法觸碰到這邊世界的任何人了。
“蔡彥,你已經死了。”舒時叙微微張了張嘴,一句普通的闡述就給了對方緻命一擊,“你的死,和那個男生有關。”
不是詢問,是斷定了。
“不是不是,”蔡旭抗拒地搖着頭,舉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背居然是透出了舒時叙那張讨厭的臉,憎恨到咬牙切齒,“你知道個什麼屁?你憑什麼說他和我的死有關?!我隻是閑着無聊随便跟着一個人不行?誰規定我跟着誰就和誰有關的?你以為你自己是閻羅爺嗎?”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死的啊?”舒時叙随意的口吻像是隻是詢問對方今天吃了什麼一樣稀松日常。
警隊的SUV警車又一次開着警燈照亮着蔡彥的洋樓門閘前,陸仲慈和曲組長經過保安門閘處朝裡望了眼,隊裡的技術組員還在保衛室裡面忙活着。
曲組長敲了敲保衛室的門,技術組三位組員擡起頭來。兩人一眼就看到了戴着眼鏡的老熟人,曲組長熟絡的朝對方打招呼:“阿智,怎麼樣,這個門禁錄像恢複沒?”
三位都頂着黑眼圈,精神渙散的模樣,顯然都加班加點的處理着這個記錄的事情,其中一個戴着眼鏡,頭發都被撓成雞窩那樣的年輕男孩站了起來,朝着他們打招呼:“陸隊,曲組長好……”
曲組長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在意這種小細節了:“弄成什麼樣了?恢複不恢複得了?”
另外兩人都不敢吭聲,隻有阿智撓着頭,遲緩了一下才回話:“我們都在盡力……這個機子都太舊了,儲存的方式也是舊到不行……我們都在繼續試試看争取可以複原多少。”
曲組長看了眼地上、桌上,堆滿了各種電子線、零件、工具箱、喝完的功能性飲料空瓶子,就知道小智說的是真話。他沒說什麼,一個跨步過去拍了拍小智肩膀:“大家都辛苦了。”就退出保衛室,和陸仲慈朝着案發水池那邊邁步而去。
兩人邊走邊對了個眼神,都知道這個門閘處的攝像頭記錄恢複本身就是兇多吉少,更何況兇手如果真的是從大門口進來的話,保安是24小時倒班的,不可能沒人看到。
與其把希望寄托在這裡,不如還是繼續在水池那邊多看看,會不會有遺漏的證物的可能性。
還沒到到水池邊,就見到林麒和一個瘦瘦小小的,穿着白色POLO衫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正聊着什麼,那男人旁邊還站了個稍微年輕點的穿着墨綠色格子襯衫的提着包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