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清月白長袍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他挺拔的身軀上,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輪廓。
原本潔白如雪的衣袂,此刻沾染了斑駁的血污,卻依舊難掩他超然物外的仙靈氣質,仿佛谪仙誤入修羅戰場,在一片血腥與殺戮之中,更顯清冷出塵。
已然完全異化成觸手怪物的阿汐徹底淪為了殺戮傀儡。
數條新生觸手已暴漲至成人大腿粗細,抽擊撕裂着空氣,對着白玄清瘋狂襲擊纏繞。
白玄清在這狂亂的攻擊中,将閃避用到了極緻。
他身形如電,在觸手的縫隙間穿梭躲避,尤其是寬肩窄腰的輪廓在激烈的動作中帶起磅礴力量,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流暢,充滿了爆發力。雪白的衣袂翻飛,似是白梅綻放。
然而,這樣一味地躲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白玄清看着阿汐,不顧被一條觸手狠狠抽中肩胛的劇痛,他踉跄着站穩身形,随後迅速朝着阿汐靠近,徑直死死抓住襲來的猙獰觸手,将人短暫制住。
“阿汐,你忘了麼?”白玄清不顧肩膀處血污點點,直視着阿汐那雙空洞的血眸,眼中關切,溫柔的聲音帶着沙啞,“你說過,你想離開這艘船……你說過,你想回家的……”
“我知道,殺戮不是你的本意……”
“阿汐,看着我,醒過來!”
白玄清的聲音愈發輕柔,同時混雜着“清心木魚”的功效,帶着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
阿汐的動作猛然一滞,赤紅瞳孔深處,記憶碎片在她腦海中炸開,似乎有彌漫開來的墨色在掙紮着浮現。
“我……”
她喉嚨裡發出痛苦的聲音,帶着掙紮,觸手的力量漸漸減弱,像是有兩股力量在體内激烈地撕扯,讓她痛苦不堪。
突然,她眼神一凝,一條失控的觸手猛地拍向了白玄清。
“阿汐……”白玄清卻不躲不閃,隻是溫柔的喚了一聲,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中透着信任。
阿汐眼眸浮現痛苦,直到觸手重重地砸向他身側的地面,掀起巨大的聲響,揚起一片塵土——
“白先生……”
阿汐沙啞的聲音艱難地吐出音節,她扭曲的面容上滿是痛苦與掙紮,竭力壓制着體内那股瘋狂的力量。
直到她的視線落到白玄清染上血迹的肩胛骨,她眼神顫顫,愧疚而不安,觸手小心翼翼地觸上對方肩膀,沙啞道:“是我傷了你麼?”
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傷不到白玄清才是。
對方大可以像最開始那樣,在接觸時就斬斷她的四肢。
但是,他沒有……
他甯願自己受傷,也隻是在溫聲喚醒她,試圖将她從黑暗的深淵中拉出來。
阿汐頭疼欲裂,但眼神卻漸漸清明,赤紅褪去,恢複了原本的墨色。她怔怔看着白玄清,嗫嚅道:“對、對不起……”
白玄清卻松了口氣,溫和眉目浮現絲絲笑意,如春日暖陽,溫聲道:“你沒事就好。”
不過,與此同時,另一側的衆人正深陷與怪物的纏鬥之中。
甲闆上戰況慘烈,鮮血染紅了木闆,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夜鷹召喚出的怪物兇猛駭人,猙獰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恐懼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求生的本能讓他們赤紅着眼,死死盯住夜鷹——殺了他是最後的希望!
數人爆發,揮舞着刀劍,刀光劍影齊齊罩向夜鷹。
然而,黃金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嘲弄弧度。
夜鷹甚至未曾移動腳步,隻是優雅地擡起一隻手,五指在虛空中随意一抓。
刹那間,“轟”的一聲,一股無形的巨力如同山崩海嘯般轟然爆發,帶着排山倒海之勢向衆人襲來。
沖在最前面的幾人身體以極其詭異的姿勢扭曲變形,骨骼發出“咔咔”的脆響,口中鮮血狂噴,如同破敗的玩偶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甲闆上,生死不知。
其餘圍攻者也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狠狠掀翻在地,筋骨欲裂,再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