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神！”趙遠程這社交恐怖人士老遠端着餐盤就喊了一嗓子，生怕沒人聽到他。

周圍幾張餐桌的人聞言回頭試圖尋找所謂的”X神“在哪。

何昱抽了抽嘴角，調高耳機音量，恍若不覺，低頭繼續夾菜。

趙遠程剛要張揚快樂地像隻撲棱蛾子般飛奔向他昱神，有人拍了他的肩，“一起？”

“哎，班長。”趙遠程驚訝回頭。

鄭淇向來忙，忙着學習，周旋于教室辦公室之間，向來獨來獨往，嫌結伴搭夥浪費時間。

學霸嘛，從半年前空降開始就一直第一的學神嘛，不奇怪。

大家深以為然。

“好啊。”

趙遠程有點受寵若驚，雖然他占着課桌就在鄭淇旁邊的便利，沒少湊鄭淇那兒搭話，但對方一直不冷不熱，不過他對班裡其他人都這麼個态度。

兩人自然而然地來到何昱那桌坐下，放下餐盤。

看見何昱，趙遠程心又熱了起來。

“昱神昱神，競賽求帶。”

這大嗓門加傾斜過來的腦袋，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不去。”何昱漠然拒絕。

“你不去？！”趙遠程震驚地差點端不住碗。

鄭淇微微側過頭。

上周英語考核之前，吳靜靜就告知但凡考上一百三的都有資格參加競賽，而大家同時也默認“有資格”等同于“一定參加”。

畢竟這也算是他們作為文科生，少數能參加的競賽，有比沒有好。

“沒空。”何昱吐出兩個字，幾下吃完最後一點飯，端着盤子就走，毫不顧忌那點臉面，“先走了，我吃完了。”

“啊啊啊，這還沒空考個試嗎？”趙遠程抓狂，轉頭妄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班長！你參加的吧？”

鄭淇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猶豫道：“是有點忙……”

趙遠程崩潰，“别啊，你們說好的吧，就丢我一個？我跟孟雨霏那幾個半點聊不來。”

關于在食堂的對話，何昱發誓自己是真心實意地覺得沒必要也沒時間參加那勞什子英語競賽。

先不說他對這考試毫無興緻，就單說那兩月之約已經過去一小半時間，他愈發覺得背書緊迫，更何況還有糟心的數學題。

要人命。

何昱回教室打着哈欠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打算放棄午休背政治。

剛轉個彎就被一個陌生同學堵住，讓他去趟教師辦公室。

行呗。

何昱滿臉木然，被早等候在辦公室門口的趙遠程歡歡喜喜迎進門。

就這麼片刻功夫，他站在吳靜靜辦公桌邊，和與他一桌之隔的鄭淇大眼瞪小眼。

英語組就在數學組隔壁，而劉立風與吳靜靜的辦公桌恰好相對。

吳靜靜幹脆沖鄭淇一招手，“來得正好，仨一起聽吧，省得我一個一個喊人。”

原本想借口離開的何昱閉上了嘴。

“任務不多，不耽誤你們太多時間，其實就帶你們熟悉熟悉題型再練幾張。到時候我安排一間樓下教室，周五第一節晚自習你們過來……”

何昱餘光瞄向鄭淇。

何昱：你參加？

鄭淇：你說什麼？

趙遠程：你們在幹什麼？

毫無默契的隔空交流失敗，何昱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繼續聽那長篇大論。

吳靜靜：“尤其是你，何昱，你來咱班時間不長，但老師們都對你寄予厚望。“

雖然不教語文，但吳老師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着實不低。

“你和鄭淇的水平，在年級段都是數一數二的，不誇張地說就是我們一中這回的王牌。上屆比賽我們名次一般，你倆都不在，省裡排名被J市南二中學壓了一頭，這回可算是能趕超他們。給點志氣啊你們。”

吳靜靜人不到一米六，踩着高跟鞋，擡手拍了拍鄭淇的背，這話說得鬥志昂揚。

“卧槽。”趙遠程小聲吐槽。

何昱瞥向他，質詢。

趙遠程側身腦袋往後躲了躲，撇嘴小聲說，“班長就是南二中學轉過來的。”

何昱一點就通，側向另一人，“你去年競賽名次多少？”

還沒到等到回答，劉立風從辦公桌後正巧站起身，饒有興緻地往他們這聽了聽，搖頭歎息，“何昱啊，你要是數學也能有英語一半好就好了，沒事就下課多問問鄭淇，你倆這前後桌的。”

點到名的人挑眉。

沒來得及聽到答案的何昱正過身子。

吳靜靜安排好賽前日程，又提點了抓耳撓腮沒個安分的趙遠程幾句，終于放他們離開，順便讓他們捎上試卷，要求晚上來開會做個聽力。

走出辦公室，何昱用試卷戳了戳走在前面的人的後背。

鄭淇頭也不回，“不記得了，拿了國一？大概。”

跟着走在樓梯上，何昱思忖着這比賽聽上去也不太難。

趙遠程大呼小叫，感慨，“可惜昱神離開得早沒參加，否則大小也得拿個。”

“高中沒參加過。”向來對大小賽事不屑一顧的人在後面沒忍住出聲，“但初中有過一個中英杯，總分第二。”

何昱咬了咬舌尖，有些負氣，有些後悔自己張口而出的話。

他還真沒想到自己會忍不住跟人争這個，但一想到這是鄭淇，這話就收不住了。

作為一個從小開始就被塞進國際學校的“萬一腦子不好就留學鍍金”預備員，何昱身邊多得是些和他一樣的人，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去參加各項外語比賽，同學中也不乏外籍子女。

自己叛逆勁頭最盛的時候，獨自世界各地到處飛隻是日常慣例。

來到一中後，天天被鄭淇按着頭學習，被動地承接，這會兒有一科英語還能頂對方幾句，倒是……

前面的人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