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男子似乎傷得不輕,在蘇箐甯與他商量的時候一直在壓抑着聲音咳嗽,蘇箐甯盯着他抓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生怕他一個激動,手下沒輕沒重的就把她給掐死了。
“額,那個,大俠,那個我我今年才剛剛十六,家裡上有八十歲風癱老父,下有殘疾智力障礙的弟妹,還有個躺在床上得了痨病的丈夫,我們家就指望着我一個人啊,你,你行行好,把我放了吧?”蘇箐甯閉着眼睛開始胡謅。
“咳咳,咳咳咳,閉嘴。”那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抓住蘇箐甯的手掌用了些力氣。
“呃……”蘇箐甯被迫閉嘴了。
那蒙面黑衣男子挾持着她,一閃身進了她的小院子。
蘇箐甯苦着臉,心裡大叫不好,這要是個劫财的,她家小院院牆上從上往下數第六塊磚,從左往右數地八塊磚裡面還藏着她不少私房錢呢!
怎麼辦,怎麼想個辦法,把這人弄暈。
就在蘇箐甯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歹毒的點子時,一時不察,隻覺嘴裡被人塞進來一粒什麼圓圓的東西,酸酸甜甜的。
蘇箐甯頭皮一麻:“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那男人終于松開了扼住她脖子的手掌,他後退幾步,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氣。
離開男人桎梏的一瞬間,蘇箐甯就沖出去幹嘔起來,但是那不知道什麼東西入口即化,早就已經順着喉嚨進了肚子。
蘇箐甯吐了半天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兩眼一黑,隻感覺自己的肚子好像已經開始痛了,毒藥發作了嗎?
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腸穿肚爛,咳血身亡的場景,蘇箐甯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一瞬間被抽幹了所有的生機。
她好日子還沒過幾天,鎮南王府的書房她還沒進去過,她不甘心啊。
“咳咳咳,咳咳咳,你,你過來,扶我進去。”黑衣男子依舊咳得像是馬上就要去了。
他向着蘇箐甯的方向伸出手。
蘇箐甯與他目光相接,心頭一股無名火起,她站起身,氣勢洶洶地朝着男子走去。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解藥交出來!”橫豎不過一死,她蘇箐甯也沒在怕的。
“咳咳,咳咳,這毒名叫膛紮杉,咳咳咳,解藥隻有我有,服此毒後需每隔七日服用一次解藥,所以,你要救我。”蒙面男子語氣平淡地陳述事實。
膛紮杉?什麼奇怪的毒藥?蘇箐甯拳頭握得緊緊的,她這一刻真的非常想一巴掌拍死這個莫名其妙闖進她家裡來的人。
但她還是忍住了,畢竟誰會嫌自己活得太長?
蘇箐甯咬着牙上前扶起蒙面男子,那蒙面男子看着纖瘦,但重量确實不輕,頗廢了蘇箐甯些力氣。
她費了老大勁兒,滿頭大汗地将蒙面男子扶上了床。
等将他平平地放下,蘇箐甯才發現這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在知道這件事情後,蘇箐甯的動作就完全沒了那份小心翼翼,她手一松。
隻聽“咚”的一聲,蒙面男子的腦袋直直地敲在床闆上。
他也沒有醒過來,可能實在是傷得太重了。
蘇箐甯坐在床邊歇了一會兒,喘勻了氣,她盯着那蒙面男子看了一會兒,試探地叫了幾聲:“大俠?喂,喂醒醒,你仇家來了,喂!”
蒙面男子絲毫沒有反應。蘇箐甯松口氣,接着毫不猶豫地就伸手往他的衣襟口袋裡面摸去。
笑話,人都暈了,她還聽他的幹什麼,早日找出解藥,早點把這人扔出去自生自滅。
蘇箐甯摸索一會兒,這人東西倒是不少,什麼暗器,細繩,甚至還十分精緻地帶了一張做工細膩的帕子。
偏偏就是沒有解藥這類的東西,蘇箐甯不信邪,接着在他身上摸索。
此時她的手觸到了一個長條形的堅硬事物,蘇箐甯皺眉在仔細摸索,這是,折扇?
她剛想把那折扇掏出來看看,手掌就被人按住了。
“咳咳,你,你在幹什麼?”蘇箐甯吓了一跳,她還以為這人死了呢。
“額,我,我在看你身上哪裡有傷,對了,你傷哪兒了?”蘇箐甯松開手中握住的扇子,強行解釋。
“傷,咳咳,傷在腹部。”蒙面男人無暇顧及蘇箐甯到底是不是在找傷口,虛弱地給蘇箐甯指了傷口的位置。
蘇箐甯見他醒了,不敢再瞎摸,隻得給他查看傷口。
拿了把剪刀來将男子腹部的衣服剪開,看清楚男子身上的光景,蘇箐甯吓得差點把剪刀捅進男子的肚子。
“你,你這,你這傷我也治不來啊!”蘇箐甯一臉為難地看向男子。
一枚尖長的不知道是釘子還是什麼東西深深地紮進男子的腹部。
蘇箐甯雖然從小野到大,但是受過最大的傷也隻是從樹上摔下來落得個骨裂。
這樣子的傷她也沒見過,更何況那傷口可怖,她自然是心裡畏懼起來。
她是希望這個蒙面的趕緊死,但是她可不希望這家夥死在她院子裡啊!
“要不這樣子,你把解藥給我,我幫你去找個大夫怎麼樣?”蘇箐甯與那男子商量。
男子皺緊眉頭,對蘇箐甯的話未置可否,他勉強撐着床做起來,靠在床頭,他這一動,腹部的傷口被拉扯到,忍不住悶聲一聲。
蘇箐甯皺着臉,看着都疼。
那男子坐定後,喘着粗氣平複自己的疼痛。
休息片刻後,男子将目光轉向蘇箐甯,在那張驚懼的面孔上停留了片刻,他眸色深深地道:“你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