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真的沒得治嗎?大夫,你要不再看看呢,再仔細看看?”容貌嬌俏的女子站在醫館門口,不死心地詢問。
“都說了你沒病了,哪裡來的瘋子,看你穿得也像模像樣的,怎麼就腦袋不好使呢?去去去,别堵在這門口,妨礙我們做生意。”穿湖綠色衣衫,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的老者揮着手将人趕了出去。
蘇箐甯臉色灰敗地走了出去,她雙手垂在身側,整個人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她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曆,别人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她這樣子的倒黴程度簡直是吸口氣把自己給哽死了啊!
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誰承想,她今日碰上的那個蒙面男子簡直不是東西,她好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吧?這人不但不給報酬,還打暈她,卷着她的全部身家跑路了!
偏偏她還不敢報官,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她如今是嫁進鎮南王府的世子妃,要是報官,衙門一查就會發現她從小就住在聽雨巷,那替嫁一事就暴露了,萬萬不可。
這其二嘛,就是她那些私房錢全是寫禁書還有畫那些春/宮得來的,要知道,不管是哪一項都夠她進去蹲個一年半載的了,嚴重點還要掉腦袋,她可不敢說。
所以現在就成了這麼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慘樣。
而且她還去找了好幾家醫館,想問問有沒有人認識一種叫膛紮杉的毒,看看能不能解,結果當然是另她大失所望。
而且這毒似乎來無影去無蹤,所有的大夫除了有幾個說她有點氣虛以外,都看不出來她有什麼别的毛病,更别說看出她中了什麼毒了。
難道真的如那蒙面男子所說,這毒世上隻有他能解?
蘇箐甯欲哭無淚。
可是現在那蒙面男子也已經不見了啊?那這解藥她要找誰要去?難道她七天之後必死無疑了嗎?
蘇箐甯拖着頹唐的身軀往鎮南王府走,心想着也不知道裴翎那家夥什麼時候回來,她死之前可一定得去鎮南王府的書房瞧上一瞧那些孤本珍藏,要不然,她死不瞑目啊!
回到府上的時候,日已偏西,蘇箐甯原本以為裴翎應該還要在外面玩上個兩三日,卻聽見小丫鬟說世子過了午時便回來了,現在正在花廳與十三皇子還有相爺閑聊呢。
蘇箐甯聽說裴翎回來了,精神振奮了一些,回屋用過晚飯便開始等裴翎回來。
沒過一盞茶功夫,裴翎就風塵仆仆地回來了,向來是那位是三皇子與相爺并沒有留下來用晚飯。
裴翎一進門,蘇箐甯就忍不住皺起眉,好濃的一股胭脂粉膏的氣味兒。
這裴翎是在女人堆裡待了多久?
劣質的香氣熏得蘇箐甯腦瓜子嗡嗡的,她不喜歡那些矯揉造作的香氣,對于這些香也料一直都是敬謝不敏。
見裴翎往自己的方向過來,蘇箐甯連忙後退,一邊後退還一邊捂住口鼻。
“你身上一股子臭味,别過來,你先去沐浴。”蘇箐甯十分果斷地拒絕了裴翎的靠近。
裴翎見她嫌棄自己,也不惱,隻是偏偏就不如她的意,就非得往蘇箐甯跟前兒湊。
“哪裡臭了?分明是香的!”
蘇箐甯坐在貴妃榻上,整個人都費勁兒地往後仰,賣力地使自己的鼻子與裴翎拉開距離。
但是裴翎靠得近了,蘇箐甯才覺得有些不對,怎麼她隐約問到了刺鼻的酒味兒,那酒味兒不易察覺地被掩藏在脂粉香氣之下。
“你喝酒了?”蘇箐甯疑惑。
裴翎的動作一滞,但立馬又換上一副驚歎的神色。
“我不過淺淺喝了兩杯,這都被你聞出來了?甯甯鼻子可真是靈?”
蘇箐甯也沒多想,她回怼道:“你罵我是狗嗎?”
“豈敢豈敢,隻是贊歎罷了。”裴翎依舊嘴上沒個正形,但是卻沒有再向蘇箐甯靠過來了。
“那我就不打擾夫人看書,先去沐浴更衣,省得熏壞了夫人。”裴翎說着也不等蘇箐甯回話,一溜煙的就往淨室去了。
“你快點兒啊,待會兒我有話與你說。”蘇箐甯朝着他的方向喊了聲,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
吩咐過丫鬟們備水後,蘇箐甯依舊覺得哪裡不對勁,什麼酒這麼刺鼻?她總感覺這味道好像在哪裡聞過。
蘇箐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聞到過。
無果,隻得暫時擱置。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蘇箐甯的腦子有些混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人敲了一下,她看着手裡的書,昏昏沉沉地就靠在軟和的墊子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睡夢裡,蘇箐甯感覺鼻端傳來一陣清爽的栀子花香,裴翎站在她眼前沖她招手說要帶她去客仙居吃招牌清蒸魚。
她剛走過去,卻見眼前的裴翎忽然變成了那個蒙面男子,男子身上全都是血,特别是他的腹部,露出來一個巨大的口子,森然駭人。
他陰森森地怨念道:“你害死了我,你害死了我還想去客仙居吃清蒸魚?下來陪我吧!”
蘇箐甯被吓得魂飛魄散,她捂住頭連連後退:“冤有頭債有主,你,你死了也該是去找那個捅你釘子的,你找我幹什麼?我可不欠你的啊!你還順走了我的私房錢呢!”
那蒙面男子不說話,蘇箐甯卻猛地反應過來,這人都有力氣卷着她的錢跑路了,怎麼可能還會死翹翹?
再想到她被順走的私房錢,蘇箐甯一下子就來勁兒了,她惡狠狠地沖上去,不知道哪裡來的匕首,她舉起匕首就對着那男子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