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顧夢真歎了口氣道,“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安安分分地完成因果牌的任務、早點回山上最好!”
石映心覺得要問清楚一點:“如果有人撞了鬼,我們也不管嗎?”
“那、那是要出手相助的。”
“哦。”
“好了好了,”顧夢真道,“既然夜裡不便行事,我們就快些休息吧。”
石映心應了一聲站起來,轉過身瞧見坐在角落的玄貓,對顧夢真道:“二師兄,這貓和你一起睡吧。”
顧夢真這才瞧見玄貓:“行啊……它不咬人不撓人吧?”
“不會的。”
“好,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嗯。”石映心點點頭,最後瞧了貓一眼,就帶着師妹出門回房間了。
夜深人靜。
顧夢真原本睡得很熟,突然皺起眉目,似乎有些痛苦。他朦胧之中覺得胸口被一塊大石頭壓着,擠着他的五髒六腑叫他喘不過氣來。半夢半醒之間,他腦子裡盤旋着睡前聽過的故事,隐約冒出一個念頭:
不會是鬼壓床吧……
神志不清地睜開眼模糊地一瞧,自己胸口上有黑乎乎的一團什麼……嗯?貓?
哦,是貓啊……
“下去,誰許你上床的?”他試圖把貓扒拉下去,“烏漆嘛黑的,一看就是髒貓……”
那貓躲開了他的手,用爪子往他臉上按了一下。
雖然沒伸爪,肉墊還軟乎乎的,但着實把顧夢真吓了一跳,他登時清醒了不少,捂着臉瞪着它道:“你你你、你竟敢扇我巴掌!?”
玄貓坐在他身上,半阖着眼俯視他,貓眼裡瞧着有很多鄙視。
“壞貓!”顧夢真瞧這眼神,心裡很生氣,“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那貓從他身上跳下來,斜看他一眼,忽然又跳上了桌子,把桌上的茶盞給推倒了,灑出一些水來。
“你做什麼!”顧夢真深呼一口氣,連忙起來要擦桌子,嘴裡嘟嘟囔囔的,“要不是我師妹喜歡你,我才不要和你待一起,你給我安分一點……”
結果扭頭一看,那貓坐在了窗台上,不知何時已經把窗戶給推開了,夜風吹來,有些濕熱。
“你跳下去我可不理你的!”顧夢真氣鼓鼓地要去關窗,身子往外邊探去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什麼動靜。
他愣了愣,靜下心來細細聽去,好似有人在遠遠的地方在喊“救命”?
顧夢真正疑心是自己沒睡醒聽錯了還是怎麼,忽然身後的門被踹開,他吓了一跳,扭頭看去就瞧見兩個師妹。
“師兄。”石映心衣衫完整,也沒疑心她師兄為何站在窗邊,單刀直入道,“有人在喊救命,要去看看嗎?”
曾換月在邊上打了個哈欠:“我沒聽見啊師姐……”
顧夢真回神道:“走,去看看!”
夜深人靜,她們幹脆飛窗出去,在人家屋頂上又跑又躍,好在腳步輕盈,并不擾人美夢。
跑了沒兩步就聽不見救命聲了,不過取而代之的是越發濃郁的血腥味。等三人嗅着鼻子尋過去,隻瞧見大街上橫躺着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曾換月吓得慘叫一聲,蹲在屋檐上不敢下去。
顧夢真也是眼前一黑,暈乎乎地不能直視。
地上全是血,石映心站在血外瞧了瞧道:“皮被扒掉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扒得很幹淨,我們趕來時還隐約聽見叫喊聲,說明兇手的技術又快又好,常人難以做到……難道真是鬼幹的?”
如此合理的分析,回應她的卻是一陣“嘔——”
石映心:?
她奇怪地看了看蹲在路邊上嘔吐的二師兄,又看看縮在屋檐上捂眼睛的小師妹,很不解地問:“你們怎麼了?”
“師姐、嘔……”曾換月聞到這血腥味都有些反胃,已經是靠着義氣強撐着不跑了,“師姐,你才是嘔、怎麼了……你不害怕嗎嘔……”
石映心有理有據道:“死人又做不了什麼,為何要害怕?能殺人的隻有人和鬼罷了。”
“嘔……”顧夢真臉色蒼白地擡起頭來,“這裡的怕……是惡心的意思嘔……”
“哦,原來是這樣。”石映心其實也不解要惡心什麼,不過是人的屍體罷了,哪有她殺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妖怪惡心呢?說起讓她覺得惡心的東西,那還得是兩年前試煉秘境中的那隻……
跑題了,石映心回過神來道:“好吧,那現在我們該如何?”
曾換月沙啞道:“這……兇手都跑沒影了,這裡血腥味這麼重,我聞不到一點鬼氣……我看是沒辦法了,算了算了,我們回去吧師姐……”
“我也沒聞到鬼氣。”石映心先是這麼說,然後又道,“我看話本裡說,死了人要告到官府,要不我們把屍體送去官府門口?”
“不不不、别别别……”顧夢真連忙制止她的危險想法,“雖然這是鬼幹的,但是怎麼說……還是維持案發現場的原樣吧,不要輕舉妄動,就讓那些官差處理便是,我們回去吧,好不好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