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還不等反應過來,喜鵲已經關上了自家的大門,栀子掂了掂手中的銅闆,也懶得管什麼糙不糙了,轉頭回去。
莺娘見吵個架的功夫,三女兒又賺了一筆,登時喜笑顔開走過去,卻被栀子一躲:“給您五文,剩下我留着。”
“行行行。”
梨花跳腳了:“憑什麼!娘你偏心,就準三妹留錢!”
栀子瞪了她一眼:“但凡你身上有錢,出個門就能見底,這是我自己賺的,留着怎?”
“你又沒出嫁就分的這麼清楚,最精明就是你!”
莺娘也不管她倆拌嘴,笑呵呵的點着錢:“梨花,你要是啥時候能把兩文錢一碗的水飯賣到二十文,娘也給你零花。”
梨花跺了跺腳,氣得轉身回去了。
不過莺娘又轉身看向了三女兒:“話說回來栀子,你這身上攢的也不少了吧?沒亂花吧?”
“自然沒有。”
“哼,那就好,我可把話說在前頭,離那個蕭家的遠些!讓我看見你倆在眉來眼去的,我定殺到青柳村去!”
莺娘話音剛落,宋栀子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垂下了長睫。
“水飯水飯,爽口好吃的水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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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宋記水飯賣得差不多見底了,莺娘将你門口的招牌一換——
嘿,“水飯”變“油糕”!
午晌起來,來一壺茶和糖油糕,這也算是下午茶點心!尤其是累了一日的衙役還有郵差,總是會在附近落個腳。
這叫什麼?牛馬人下午茶?
果然各朝各代,牛馬的需求也是沒怎麼變過的。
下午,站在攤前的人變成了宋梨花,栀子準備挎着小籃子出門去。
莺娘看了她好幾眼,又重複了一遍晌午的話:“買完菜和肉就趕緊回來,記得報賬,不準跑去青柳村!”
栀子頭也不回:“知道!”
梨花幸災樂禍:“娘,你提防着三妹去找那獵戶,怎麼不怕人來找她?”
莺娘白了她一眼:“你先管管你自己的事,蕭山要是來,那也說明你三妹有男人找,總比你強。”
宋梨花氣得咬牙:“我看我就不是您親生的!偏心……!”
“娘哎,我還偏心,瞧你這胸前鼓囊囊的,沒哪家女兒比你還白胖!”
宋梨花低頭一看,臉頰透出絲粉。
她才不樂意呢!走路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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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的任務是去下午的菜場,經過一番讨價還價買些新鮮的肉和棒骨回來。
這是宋家的傳統。
早市最新鮮的時候可買不得,貴的吓人,可太晚也又不新鮮。
就這會兒的剛剛好!
栀子挎着小籃子,第一站就是買肉的屠戶家。
那屠戶家的娘子李氏看見栀子來了,發愁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來了來了又來了……做她家生意真是讨不到個半點兒好處!”
宋栀子渾然不覺,笑眯眯上前:“嬸子,棒骨三根、後腿五斤,幫我割好的,棒骨留點肉,可不能剔淨哈。”
李氏哼笑一聲:“誰敢給你刮幹淨,真要照出個人臉來,我攤子都能被你娘來砸咯!”
栀子笑了:“您言重了。”
正巧那屠戶家的小兒子從屋内猛然蹿出來,一頭撞在栀子腿上,宋栀子彎腰,變戲法一樣掏出一顆饴糖來:“虎頭吃糖。”
“謝謝栀子姐~”
李氏眉眼一軟,刀鋒一偏,多了一溜子肉。
“拿着拿着去!”
宋栀子一提便知這有多重,笑着遞上錢。
豬肉一百二十文一斤,五斤宋栀子就給了五錢八十文,提前便數好串了起來,棒骨算附贈,難怪那屠戶娘子看見人便倒吸一口涼氣。
“您裝好,我晚點來取。”
“喲,還要買啥,今兒算大采買了?”
宋栀子笑道:“自家擺攤,什麼都缺的快。”
這倒是,就好比這肉吧,李氏不覺得莺娘舍得自家吃五斤。
宋栀子挎着小籃子繼續往前走,剛拐過這附近的巷子,路邊忽然冷不丁蹿出一個人影來。
山一樣的身影一下就把栀子給籠住了。
栀子吓了一跳,擡眼望去,隻見面前一八尺壯漢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在這等了多久,英俊中透露着一絲憨傻氣——
“嘿嘿,栀子,新鮮的荔枝膏,你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