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生沒動,聞言隻是笑,唇角彎起的淡笑模樣就快印在他臉上。
季閱微跟着擡頭,但是沒看梁聿生。
她被Elle烘托出的氣氛弄得不好意思,低聲道:“我會的。”
見她臉紅,Elle忙說:“那肯定。我們小閱最聰明。”
說完,她笑着繞過季閱微去花園忙了。
八月底的氣候愈加濕熱。
天氣預報說今夏最後一場台風将在一周内登臨。
海水的顔色變深。
山頂的風裡也有了初秋的意味。
打好領帶,季閱微照着培華送來的校服指示清單,将沙發上堆着的衣服一件件理好,轉身發現梁聿生不知何時下了樓。
他走到她面前,垂眼瞧她的領帶,一副求教的語氣,虛心問道:“季小姐,這是什麼?”
先前隻是有點臉紅,這個時候,季閱微感覺自己要燒起來了。
但她還是頗為冷靜地回他:“是領帶。”
她鎮定的模樣顯得梁聿生特别不識好歹。
梁聿生就笑。
他伸手去解她打成一團的結扣。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熟練細緻地遊走在她的下巴和頸間。
微涼堅硬的指節蹭到她的下巴尖,比拂過的天鵝絨還要柔軟。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結打得有點死,半途梁聿生忍不住歎了口氣。
可即便是歎氣,他的嗓音裡依舊帶着幾分忍俊不禁。
這一分鐘的間隙,季閱微注視着面前寬闊直挺的男士白襯衣。
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扣子,嚴絲合縫地嵌入,邊緣的紋路缜密又内斂。
腦袋裡想起一個相似的場景,微微恍神,冷不丁又被覆上後頸的溫度帶回現實。
梁聿生的掌心環住她的後頸,将領帶翻正。
好不容易解開,他正給她打一個松垮的結。
“以後拿起來套上去,再收緊就可以了。”
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季閱微點了點頭。
庭院裡的風大了些,捎帶着落起小雨。
Elle收拾好進來,見狀問季閱微要不要拍張照,當做入學紀念。
梁聿生在一旁,Elle說和梁先生也拍一張吧。
季閱微就去看他。
他也在看季閱微。
季小姐還是很賞光的。
梁聿生站在她身邊,微微笑起來的模樣像一位和藹可親又無欲無求的兄長。
單人照片後來季閱微發給了江英菲。
江英菲很高興。昨天加上微信後,她總是回得很慢。
她和季閱微解釋是臨近開學,要寫的教案很多,讓季閱微不用擔心,在香港照顧好自己。
梁聿生并沒有在香港待太久。
上次那麼長時間是因為台風。
這次夏末台風來臨前的兩天,他直接去了美國。
隻是出門前他又變了個人。
梁聿生告誡她不許再用磚頭,磚頭不好用。
另外時刻記得逃跑,不管怎樣,往人多的地方跑就是了。
——香港那麼多人。
——不準去沒人的地方。
季閱微:“......”
或者跑回家——
又說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
他的模樣過于嚴肅,天黑不回家等于犯天條。
季閱微都有點後悔早起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