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水果會好好吃的,發來的視頻已經看了,其實有些誇大其實,請梁先生不用緊張。
梁聿生:“......”
梁聿生解釋:“我沒有緊張。我也覺得有些誇大,選擇性看看就好。”
“不看也沒事。”他語氣斟酌,謹慎得像第一次抱人家孩子養。
那個時候,他看着曹霄暴躁的臉,福至心靈,便又問了句:“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煩?”
之後,季閱微一直沒回。
她也在斟酌。
不同的是,她的斟酌在如何措辭才能不讓梁聿生進一步誤解。
這會電話接通,季閱微沖他道:“不是的。”
迫近的言語到底比思慮周全的文字更直接。
“不是什麼?”梁聿生笑。
有點逗她的意思。
但梁聿生自己也有些忐忑,忽然就懊悔發那麼多消息讓她困擾。
她的無暇顧及其實很好理解:同學、老師、課業,還有環境。
即便一個工作多年的成年人,一天裡應付三樣就已經足夠吃力了。
她才幾歲。每一樣都不是容易的。
琢磨幾番,梁聿生靜下來等季閱微說話,都忘了提醒司機要去哪。
司機不敢打擾老闆,隻能繞着布裡克爾大道一圈圈轉。
沉默的片刻,季閱微不言語,梁聿生也沒說話。
眼前冒出那個打着點滴坐在大人堆裡埋頭看書的少女。
安靜得像一滴水滴入海中,無聲無息、無波無瀾。
卻比蝴蝶振翅還要千鈞一發。
梁聿生歎氣,待要開口,耳旁傳來季閱微的聲音:“這一周一直在集中注意力學習......”
她欲言又止,似乎也在思考自己入學為止的狀态,但還是緊跟着補了句:“梁先生,是我的問題,和你沒關系的。”
她理性又清醒、獨立又堅韌。雖然還是一棵盆栽裡的小芽,但這棵小芽這個時候挺直了腰闆,輕輕碰了下靠近的梁聿生,告訴他自己可以勇敢面對。
有一秒,梁聿生都覺得這個愚蠢又天殺的世界美好起來了。
他沒立即說話,垂眼看着手心,指尖微動,想握住什麼,但也隻是虛握了下手。
他的語氣溫和又無奈:“有去打壁球嗎?”
季閱微搖頭:“......今天會去。”
“嗯。”梁聿生對她說:“不要緊張。”
“我知道。”
仿佛說出那句話就是一個出口,季閱微強調:“我已經在調整了。”
都有點不屈不撓的意味了。
梁聿生就笑,他被她的語氣打敗,恭維得真心實意:“季小姐很厲害。”
季閱微不作聲笑。
Elle敲門進來送水果,見她打電話,便猜是不是梁先生。
季閱微點頭。
Elle就問:“梁先生中秋會回來嗎?”她也是随口,畢竟這事不常有。
季閱微就轉述:“Elle剛剛說,梁先生中秋會回來嗎?”
梁聿生:“她問你?”
季閱微加重:“問你。”
“你不知道?”梁聿生狀似疑惑。
季閱微看着笑盈盈的Elle,又拿下手機看通話的界面,沒明白:“我不知道。”
“而且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回來。”她補充了一個自己的觀點。
“為什麼?”
季閱微愣住,她感覺自己被大人忽悠,但礙于Elle在場,隻能直接問他:“那你回來嗎?”
“當然。”梁聿生的語氣好像在責備她不懂事。
季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