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下方,曹霄和前來組裝新引擎的崔予銘聊得火熱。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聊的,能不能趕緊幹點正事。
手機點開,點贊的人蜂擁而至,評論的人個個都是作家,看圖作文寫得梁聿生莫名汗顔,他都想删了。
幸好有他妹妹,擠在一群亂七八糟、七嘴八舌的人裡,賞心悅目地給他點了個贊。
——如果不是舍不得這個贊,梁聿生真想删了這條一時興起的朋友圈。
下回單獨發給她看好了。
發消息問她在做什麼,季閱微回:“在比賽。”
梁聿生看着這三個字,不是很明白,便問:“正在比賽嗎?”
應該不是,大概在休息,等的時候,梁聿生想。
看了眼時間,季閱微站起來準備去活動中心,她回了兩個字:“馬上。”
梁聿生好笑。
換做任何一個人,這樣擠牙膏式的回複,他是要立即解雇的。
他給她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梁聿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季閱微的鼻塞太嚴重了。她甕聲甕氣,嗓子啞得也厲害。
梁聿生問:“感冒了嗎?嚴重嗎?”
季閱微擤了最後一下鼻子,捏着一手的紙巾走到休息室角落,丢進垃圾桶,然後說:“嗯。不嚴重,馬上就好了。”
她還是有點常識的,知道感冒快好前的症狀會發作得比較厲害。
——顯然,梁聿生不知道,他隻知道一個勁問問問。
“怎麼可能馬上好。不要說胡話。是不是頭暈了?”梁聿生歎氣。
季閱微:“......”
“為什麼感冒還要比賽?”
他自覺抓住了重點,語氣都變得嚴肅。
随即,事情的嚴重程度直線上升,梁聿生說:“我給你請假。一會司機過來接你回去。”
季閱微也歎氣:“......不用。”
“怎麼歎氣?”
梁聿生輕聲安慰,他在盡力說服她,語氣十分溫和,好像承諾。
他說:“沒關系的,微微,我來和老師說。先去班裡收拾東西——”
見她不說話,隻一個勁吸鼻子,梁聿生笃定她已經很嚴重,便決定道:“這樣,我們不收拾了。”
“現在找個地方,地址發給我。有什麼想吃的嗎?”
“什麼時候感冒的?多久了?Elle知道嗎?”
腦子裡仿佛塞進一個接一個的毛絨線團。
它們擠擠挨挨,這邊碰一下,那邊彈一下,不斷揉搓她的神經、撚弄她的神經,再将她緊繃的神經根根包裹進去,軟綿又滑溜。
季閱微閉上眼,眼前浮現梁聿生的模樣。
他會以什麼樣子說這些話呢,季閱微想不出來,忽然特别想看他說這些話的樣子。
季閱微忍不住笑,她說:“我真的要比賽。”
“你不要搗亂。”
梁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