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繁的手擋住你的視線,藤蔓探進了樓房中,女人的慘叫從窗戶中傳出。
兩聲重物落地,粗啞的叫罵聲還未傳出就已經變為陳沉寂,枝條摩擦的聲音在你耳邊響起。
你手按在他的藤蔓上,液體噴湧而出的動靜,像是近在咫尺,“破裂,哀嚎,屠殺”這一切都在距離你僅僅隻有幾步的地方發生。濃厚的血腥味鑽進鼻尖,藤蔓上再出長出花苞,花苞貼着你的皮膚,将你整個人纏的極緊。
他擡起手,貼着你的臉頰,語氣中帶着癡迷:“不會有東西能傷害你,無論是人類還是生物。”
說完這句話後,遮住你眼睛的藤蔓緩緩移開。你隻看見了地面上一灘暗紅的痕迹,與幾根殘肢的碎肉,胃中翻湧。
他臉上似是不解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擡手一陣玫瑰的香味将血腥味壓下。
頭變得有些暈,意識消失前,最後隐約聽見一句:“我會成為你的唯一,不要離開……”他的人形不再維持,棕紅的枝條将你裹挾。
無數慘叫從周圍響起,粉色的煙霧順着你們移動而蔓延。原本暴躁的動物變得安靜,夢中那些枝條貫穿了無數生命的身體,溢出的鮮血變成了他的養料,海邊天空高挂着一輪紅月。地面上到處都是飛濺的血液,血液上覆蓋着一層粗重的枝桠,那些枝桠中泛着紅光,不停的将血液與屍體變為自己的養分。
枝條變得粗壯,卻小心翼翼的将你護在中間。
他抱着你踏上一搜巨大的輪船,斑斑點點的痕迹在他身後彙集成一條血路。微弱的光從雲層中穿出,你睜開眼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頭昏沉的像是馬上就要爆炸,手按在腦袋上,眼前一片模糊。
他懊惱的聲音在你頭頂響起,粉色的煙霧鑽進角落。冰冷的手指貼在你的脖間,細小的枝條順着皮膚紮根,在血管中蠕動:“我隻是不想讓你害怕。”
一隻巨大變色龍從暗處沖出,深紅的舌頭朝着你們吐出,下一刻,鋒利的枝條。從它的胸膛中插入,原本圓潤的身體幹枯灰黃的皮膚瞬間萎縮。落在地上,巨大的眼珠死死的盯在你的身上。皮肉下陷,枯黃的皮膚貼在骨架上。
你無法想象那鋒利的花枝此刻貼在你的頸間,微涼的指肚貼在你的臉頰上,他的眼睛沒有焦距隻是淡淡的望着遠處的海洋。細小的枝條抽回,視線重新恢複了清晰,血腥的場面在你眼前出現。
岸上到處都是幹癟的屍體,棕紅的花莖将你以外的活物全部變成了幹屍。
你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喉嚨發緊,混身忍不住的顫抖,因為恐懼心髒像是要從胸膛中跳出。
他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看着你:“不要害怕,我不會殺你的。”
“我愛你。”他冰冷的聲音從你的頭頂傳出,“我會陪伴你,直到死亡降臨,那時我會陪你離開,就像你陪伴我一樣……”
你捂住嘴,忍着嘔吐的欲望,看着他腳下的藤蔓已經變為猩紅。就連皮膚的質感都與常人無異,隻能忍着恐懼托起他的臉,懇求道:“不要在,吃,人了,好嗎,對不起,求你不要再吃人了。”
“人類喜歡同族讨厭異類。”他勾起唇角,“答應你,我會聽你的,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永遠待在你的身邊。”
他眼中浮出的貪婪沒有一絲隐藏,瞳仁死死的看診的表情,拖着你的臉頰落下一個吻:“我愛你,隻愛你,你是我的。”
你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人類是沒辦法做到随意屠殺同類的,隻能搖頭:“不是,我不在乎,你像不像人類,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我……”
你混身被汗水浸濕,他将衣服蓋在你的身上将你抱在懷裡:“不需要解釋,我會聽你的。”
風從海面吹來,天空中的紅月也已經消失,厚重的烏雲将城市籠罩。細密的雨珠落下,混在在塵土的雨水異常腥臭。
街道上十分安靜,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了你們。天空中韓的鳥類似乎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不停的在空中盤旋,漆黑的眼睛掃視着你們,發出一聲聲鳴叫。羽翼在頭頂扇動,羽毛從空中落下,身影漸漸在你們的視線中消失。雨水變得粘稠,落在傘面上不再是噼啪聲而是拉絲,從上面慢慢流落。
他似乎并不在意這些詭異的雨水,你好像也變得麻木,鞋子踩在地面上拉出一條條細長的絲線。海水中漂浮着腐爛的魚類,水面蕩漾出一圈圈的波紋。往下看去,冒出幾個水泡:“水裡有壞東西,你想看嗎?”
“?”你不理解他的意思。
他帶着溫和的笑,将手伸進水中,下一秒。腐爛的魚從水面中竄出,半個身子已經消失,隻剩下一個碩大的腦袋,腦袋撞在地面上不停的抖動,橙黃的液體從骨頭上溢出,腹中流出些未孵化的小魚,朝着你的的腳邊掙紮。一條小魚擦過你的皮膚留下道血痕,頭頓時有些暈。
他伸進水中的手變為枝條,從水裡擡起時已經被齊齊咬斷,青色的切口往下滴着液體。他随意的瞥過,枝條長出重新長出手指,腳踩在魚頭上:“很醜。”
你看着他那被咬斷水手臂,上面一條淡淡的痕迹是新生的标記。用手輕輕觸碰,身體并沒有人類的溫度。淡紅的瞳孔注視着你的動作,你擡起手放在他的鼻尖下,幾分鐘後輕輕的氣流掃在你的手背上。隻不過那氣息簡直冰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