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有些無奈對你露出個笑,等着你接下來的動作。
地上的枝條讓你心中抽痛,你深愛着自己的玫瑰,無論他是什麼樣子。
看見他斷掉的手臂,咬着臉頰的軟肉,壓下鼻尖的酸澀:“手斷掉不會痛嗎,如果你是人類我們大概都會死在那棟房子中。”
他的藤蔓漸漸收回,深紅的船體上摞滿了集裝箱。随着藤蔓抽離地面,海水将港口的所有船隻拖向深不見底的海域。
甲闆上異常安靜,藤蔓幾乎纏滿的所有角落,幾隻濕漉漉的大鳥站在欄杆上。因為恐懼陸繁,扇動翅膀再次飛進雨中。藤蔓間堆積出一個又一個淺淺的水窪,海浪湧上陸地,毫不留情的将建築吞噬。
天空像破了一個大洞,雨水如同瀑布般傾倒。甲闆開始搖晃,你被他摟進懷中,無數氣泡在水面炸開。聽着他在你耳邊叙述着末世的到來,可混身卻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熱。
你不知按到了哪裡,他悶哼一聲:“别!”
你低頭看去,正壓在他腹部與藤蔓連接的地方。臉上一熱,将手擡起,眼前卻一陣眩暈:“對不起。”藤蔓上開出一朵朵絢麗的花,——他紅着耳朵,扯着臉,眼睛微垂,睫毛有些抖,“沒事……”
你不敢亂動任由着他将你抱回船艙,藤蔓緊緊纏繞着你的手臂,好像要将吞吃入腹。
船艙起起伏伏,玫瑰的紅晃在眼前,花瓣一瓣一瓣落下,像是那晚的雪夜,心髒被重新填滿。末世的恐懼被抛到一邊,海浪推着船緩緩前行。
玫瑰開在角蕩出一串串的浪花,被水流沖下,花香充斥着鼻尖,海上的小鳥發出一聲低鳴,打破了雨水落下的聲音。低沉的音符在耳邊化開,帶來新一波的浪花。
繁雜的夜裡,紅月從窗外灑落,影子漸漸重疊……
唯有藤蔓的輕擦聲,與呼吸聲交織。
夜很長……
太陽徹底消失,雨雲将天空鋪滿。你擡起頭時他正坐在對面眯着眼睛,不像玫瑰倒像是一朵夾竹桃。有毒卻引人駐足,不知不覺間便落入的他的圈套。
不知過了多久,海面上漸漸出現了人活動的影子。一開始隻是塑料袋在水面上漂浮,後來漸漸變成了船隻的殘骸。
可他好像并不開心,沉默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直到一天晚上,他問你:“如果看不到人類你會活不下去嗎?”
你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下意識搖頭,以為是那些殘骸會讓你感到孤獨。
摟着他的脖子,寬慰道:“當然不會,玫瑰,有你我就會活下去!”
從那以後你再也沒有見過任何的人類活動痕迹,直到一天船上的無線電發出滋滋的響聲,他沉默的看你接起,傳來人類的聲音:“你……坐标,又怪……”
随後那邊傳來了一陣哀嚎,無線電再次消失。
你呆呆的看着熄滅的無線電,有些郁悶,朝着他嘟囔了一句:“唉,好久沒見過人了。好無聊……”
他拖着下巴,挑眉問:“無聊?那來看看昨天種下的花有沒有變淡吧……”精緻的像是從古希臘神話中走出的神,隻不過這個神無時無刻都在吸引你的注意。
你紅着臉:“嗯,看看今天的玫瑰漂亮嗎?”
畢竟玫瑰真的很愛你,你也深愛着屬于自己的愛的玫瑰。
玫瑰:我将違背自己的本能來愛你,直到你生命的盡頭,因為那也會是我生命結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