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裡,乾玟睡得好好的,屋外突然響起劇烈敲門聲,黃鹂倏然闖進來:“小姐,有江洋大盜。”我們要不要出手……
乾玟迅速穿好衣服:“靜觀其變。”
“是。”
乾玟打開窗戶的一條縫。
河中不同尋常地聚集着火光,一簇一簇朝她們靠近。
粗略數來,最起碼有十條船,都是有戰鬥力的盜船。
河東軍雖然有三百多名訓練有素的士兵,但隻有兩艘軍船可在河上一戰。
中河的寬度堪比前世的長江,望不到對岸,那群河匪十分嚣張,竟吹起了号角。
看來,渤國皇帝已經壓不住她手下的這群女兒了。
一個個的,養了不少撈金的爪牙,割了一茬茬百姓的韭菜。
而且這群人,被養得狐假虎威,獠牙亂張,也不看看船上都是誰就往前撞。
不如狗聰明。
船艙後方傳來異常的響動。
乾玟:“你暗中盯着元帥和薛副将,如有必要幫一把。”
黃鹂:“是。”
乾玟推開門,轉動輪椅往後艙去。
黑暗中,隻行了不到幾米,便聽“咚”的一聲,仿佛有船撞了上來,緊接着整個船艙都劇烈地晃動起來。
有人強行登船。
乾玟沒站起來,她神色冷靜地推開後艙的門,聽到周姐大喊大叫:“救命!救命啊!”
後艙都是一些傷員,掀土匪窩的時候有人不幸重傷,恢複慢,至今仍然躺着。
情急之下,乾玟腕間一轉,衣袖如流雲般飛揚。
嗖嗖嗖。
幾道銀光刺破船艙的木門。
周姐隻見身旁的盜匪雙眼瞪得滾圓,眉心溢出一柱血,直挺挺便倒了下去。
一個接一個,哐哐哐,一瞬間全倒了。
她再看乾玟如看救星,安全感蹭蹭蹭突破天際。
乾玟:“都丢進河裡。”
周姐做了個閉嘴的手勢:我懂的,不能讓人知道你有武功!
“你放心,我一定麻利地丢!”
乾玟繼續往船尾去,铿锵的冷兵器交接,一串串金石之聲仿若擦過她的耳畔。如網的刀光劍影劈下來,豎在船尾的火把火盆翻了一地,燃起熊熊火焰。
這些盜匪個個着高檔皮毛,看來搶了不少商隊。
乾玟和黃鹂當初一路南下時沒走水路,況且行商的時候,她王氏的商隊從來沒人敢劫,倒是不知道,這中河的盜匪已經猖獗得忘了自己是人是鬼了。
乾玟眸光一轉:可以利用~
鄒以汀彼時已經擊沉了四艘船。
他立在船頭,有條不紊地指揮作戰,兩艘軍船對盜匪來說很難啃,她們很快決定調轉船頭,往後面四艘商船去。
需要軍船保護的商船一定有好東西!
在中河上,她們有保護傘保駕護航,根本不怕,誰都能搶!
“将軍,她們向商船去了。”
鄒以汀果斷道:“回頭,準備抓鈎。”
高大的軍船嘎拉拉發出震顫,不一會兒便靠近薛副将所在的商船,繩索如雨柱般嘩啦啦抛下,鄒以汀率先一躍,踩着繩索兔起鹘落般落到商船上。
噌!
長劍出鞘,削出一條血路。
“前面的,别在船頭和她們纏鬥,大貨已經到手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幾十個盜匪聞言紛紛向船尾退。
鄒以汀眉間一擰,手上的劍揮的更快了。
薛副将:“啊?咱們沒貨啊。”
大貨是黑話,可不一定是貨。
整個河東軍裡,要說最值錢,最富有的,就是京城皇商王文。
長劍“歘”地一聲,狠狠穿透盜匪的胸膛,鄒以汀點地而起,用輕功翻上了船艙。
待鄒以汀落至船後的甲闆上時,盜匪的船已經離開商船一段距離。
盜匪嚣張地沖他們揮手:“人我們收下了!多謝鄒将軍千裡送金!”
船尾,女子被盜匪箍着咽喉,她雙眼通紅地望過來:“咳咳……鄒将軍!”
一道寒光破空而來,直取那盜匪的頭。
嘭!
那鉗制乾玟的盜匪猛地往後一仰,頭顱咕嘟墜地,身子也轟然倒下,護腕勾住了乾玟的發簪。
啪!
簪子碎在地上,如星辰灑落。
掩映的燈火下,她青絲盡散,掃過凍紅的耳廓、眼尾,散亂的衣領,落在雪白的金絲長襖上。
鄒以汀隻覺手心被方才投出去的箭刺了一下。
那箭身仿佛摻了毒,從手腕一路麻到了他的心口。
鄒以汀眸光泛冷:“叫中河軍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