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筷酥油鮑螺放入碗中,阮歡棠擡起小臉,沖給她夾菜的溫瑜甜甜地笑。
阮歡棠咽下酥油鮑螺,她輕鼓的豐頰泛紅。
醇厚的奶香彌漫牙床,舌尖萦繞清甜的味道,酥油鮑螺口感柔滑,嘗起來極像奶油泡芙。
裡面還有她喜歡吃的果仁,鹹香酥脆!
吃完一塊,阮歡棠向溫瑜道謝,歡快地拿起碗中的酥油鮑螺,她柔唇張開,‘嗷嗚’吃進嘴裡。
少女鼓着軟腮,像隻毛絨絨的小獸,把飯菜吃得香甜。
溫瑜心神微微一漾,随着阮歡棠,多夾了幾筷菜肴。
少見的一幕又出現,兩名太監目怔口呆,手裡的筷子終究保不住,脫落在地。
溫瑜擺擺手,命心驚的二人退下。
阮歡棠吃到半飽,想起來她還有事沒做,便停了筷子,她歪下頭想了想。
少女一雙杏目笑盈盈,将籌備好的話說出:“大人,聽說吃魚能明目,想必也有益眼睛,大人看宗卷久了,難免眼睛幹澀,不如嘗嘗這道太湖銀魚?”
她像是受人雇傭,專門推銷這道菜,誇張又讨喜的道:“真的好好吃,吃到嘴裡就化了,跟天上的雲一樣。”
狡黠的神色掠過她小臉,她拿起筷子,夾了塊鮮嫩的魚肉,往溫瑜碗中放。
溫瑜失笑地搖頭,依她吃了幾口魚肉。
少女神情靈動,像是發現什麼,套用方才勸膳的方式,多多讓溫瑜用膳。
溫瑜放下筷,難得有了飽腹感,他眉眼彎彎,語氣既無奈又寵溺,“好了,不用再說了。”
他擺擺手,用手邊的帕子擦拭唇角,拒絕的意思顯而易見。
阮歡棠心滿意足,埋頭繼續吃起飯。
耳邊傳來座椅拉開的聲響,她咀嚼飯菜擡頭,見溫瑜似乎要去辦公務,匆忙咽下嘴裡的食物。
阮歡棠急聲:“大人!大人是要走?”
溫瑜:“嗯…現下還不走,過會我要去司禮監一趟。”
“大人好忙……”阮歡棠猶猶豫豫坐起身。
他這麼忙,她說了此事,豈不是增添他的負擔。
溫瑜眉心若蹙,他溫聲詢問:“怎麼了?小娘子是為何事困擾?”
“不不不,沒事!”
“小娘子不說,難不成是跟我玩猜謎遊戲?”
溫瑜見阮歡棠蔫頭耷腦,像朵凋零的花兒,他耐心哄她:“凡事都有商量,不是什麼殺頭之罪,我一一答應便是,小娘子何苦藏着,豈不悶壞自個。”
“真是如此,我便是個不可饒恕的罪人了。”
說這番話時,他眸光閃爍。
阮歡棠看了看他,眼裡凝出水盈盈的亮光,她卻是道:“我說,大人可别答應。”
溫瑜輕笑一聲,“哦?是什麼樣的事不讓我答應?”
“我想讓大人教我…教我讀書學字!”
她突然拔高聲量的一語,傳出了裡間,室内頓時靜了下來。
溫瑜思緒如潮,他心情頓時五味雜陳,好半天才道:“…為什麼?小娘子之前不是說,陛下親自教?”
他前半句的語氣明顯嚴肅。
阮歡棠心裡一驚,她攥住裙角,緊張地在手裡挫弄,“陛下是陛下,大人是大人。”
“我…我是說,更願意大人教我。”
“這番話今日說過,便不能再說了。”
溫瑜及時阻止阮歡棠說下,他狀若肅聲警告:“你是宮裡的人,要清楚謹言慎行。”
“陛下乃天子,一國之君金口玉言,豈容他人說一字否,哪怕是不好也不行。”
阮歡棠渾身寒栗,她如臨冰窖。
先前書閣那一幕曆曆在目。
溫瑜傾身靠近阮歡棠,他溫聲的話語落在她耳畔,“你若真想我教你……”
他尾音意味深長的拉長。
兩指撚起她的一縷青絲,他試探的放到鼻前細嗅,“夜裡小娘子不走,我便教你好不好?”
“真的?!那太好了!”
阮歡棠面露喜色,她像隻興奮的小兔一跳,暧昧之舉完全成了微不足道的泡影。
“……”
溫瑜嘴角的笑意挂不住消失。
她不懂留夜的意思?還是他說得太隐晦,她聽不懂。
阮歡棠突然握住溫瑜雙手,她感激得兩眼淚汪汪,“大人你人真好,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大人了。”
溫瑜輕捏她小巧的下巴,再度試探道:“我倒是覺得,你人在我這就很好,不用報答。”
“嗯?”
阮歡棠迷茫的眨巴杏目,她思索半晌,得出個想法:大佬他難不成,他是要……
迎着溫瑜有些鼓勵的眼神,阮歡棠臉上一熱,她心跳聲如隆隆的春雷。
她心聲歡脫:哎嘿,大佬有跟我一樣的想法,他想收我為義女,想栽培我,所以要我在偏殿過夜,要我在身邊!
我真是個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