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正德一走,桌上全是自己人。
溫君雅蹙眉,抱着慎重的态度,她道:“爻爻,今天的事你得給大家一個說法。”
時爻:“我現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但顧氏的顧正德不懷好意。”
溫君雅和時家的高管對視一眼,各懷心思,她最終把目光落到戰略投資發展部部長臉上,“爻爻說的這些我竟然不知道。再去查,我也要拜訪一下臧家人。”
“是!”
為了不讓溫君雅擔心,時爻借口“要出去聚一場屬于男人的Party”,先出了聚福樓。
時爻酒喝得有些多,腦子不是很清醒。他賭了一把,以前的身體千杯不醉,既然這具身體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他猜測體質應該是差不多的。
他赢了。
賀星耀跑出來找他,“你把顧叔叔氣得不輕啊,真厲害。”
時爻揉了揉太陽穴,提醒道:“你讓你兄弟臧炎準備好被調查。”
“放心,”賀星耀擔憂,“我叫了人過來。”
時爻感覺脖子上的不是腦袋,是旋轉的地球。他坐在路邊,夜風吹過,許是單身久了的緣故,看什麼都眉清目秀,像顧景淵。
顧景淵?!
還是身材高大面容清俊,目光沉穩、專注看着他的顧景淵。
時爻朝顧景淵勾了勾手指。
後者伸手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将他一把拉了起來。
顧景淵:“你喝醉了。”
時爻冷嗤,“醉?你跟你說,我告訴你,我能把五菱宏光開到160。”
顧景淵揉下了眉心,當機立斷,“我先帶你回家。”
“好熱啊。”時爻修長的手指挑開領口,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皮膚。
顧景淵下意識避開去看那抹白,他拉攏時爻的衣襟,“别鬧了。”
哪想,時爻是個蹬鼻子上臉的主。
“這位兄台,我看你濃眉大眼是個好人,”時爻的胳膊勾到顧景淵的肩膀,嘿嘿一笑,指着路邊的一棵樹,“不如我們來拜個把子——”
賀星耀在旁邊看得目瞪狗呆。
一是,BOSS親自來接時爻,颠覆了他對BOSS冷面冷心的認知。
二是,BOSS竟然還沒一巴掌扇飛時爻?
“BOSS,我來招呼他。”賀星耀主動上前解圍。
顧景淵沒讓,“把他扶我背上。”
說着,顧景淵轉過身,寬闊的背脊對向時爻。
不等賀星耀動手,時爻手腳并用爬上了顧景淵的後背,還拉長嗓子吼了一聲,“駕——”
賀星耀小心翼翼觀察顧景淵的神色,生怕對方一生氣,就把時爻扔路邊了。
然而,顧景淵背穩了時爻,轉頭對賀星耀道,“你走吧,我會照顧好他。”
“是。”賀星耀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背着另一個,雖然走得慢,步伐卻很穩。
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從他心裡生出,就像某朵高嶺之花被邪惡少年染指了一樣……
反差很大,卻一點也不違和。
BOSS那麼孤獨、冷僻,這樣好像也挺好的。
……
時爻昏沉沉枕在顧景淵的肩膀上,他懵懵懂懂不知過了多久,進了一幢園林中的小别墅。
一見房子,時爻就不安分了,“我要睡覺。”
顧景淵用力架住時爻,“先洗澡,再睡覺。”
時爻繼續扭動,“不洗澡,先睡覺!”
因為掙紮力道過大,時爻從顧景淵的背上滑了下去,顧景淵一手掌在時爻後腰,避免他栽倒,嗓音微沉,“别胡鬧。”
說完,顧景淵推門而入,屋子裡,一個銀發少年擡起了頭。
銀發少年驚訝,“表哥,你去喝酒了?”
時爻勉強站穩,擡眼掃去,這間屋子很陌生,但顧景淵又在他身邊,很容易就能聯想到這是顧景淵的家。
屋子裡走來一個銀毛小鬼,小鬼屬于貓系少年,是個美人胚子,可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将他緊緊盯着,像要炸毛的貓科動物。
第一次見,有必要分外眼紅?
時爻:“喂,你該不會咬我吧。”
顧白泫直勾勾走來。
他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一趟,借宿表哥家,沒想到表哥晚飯吃了兩口就被一個電話匆匆叫走,然後把醉醺醺、餘承允的舔狗帶了回來。
“把他丢出去。”顧白泫遊戲也不玩了,長腿落地,快步走了出來。
時爻眸子輕瞥,一把抓住顧白泫推攘的手,眼前少年跟他差不多高,氣焰嚣張。
他沉眼回瞪,“把誰丢出去?”
“放手,待會别怪我不客氣。”顧白泫瞪得更用力。
時爻牽起唇角,酒後雙目發紅,他褪去了平日裡僞裝,狼一般淬着寒冰的視線鎖住顧白泫。
幾乎攝住了顧白泫的靈魂。
顧白泫咬緊後槽牙,才沒腿軟下來。
“行了。”顧景淵出言打斷,他牽起時爻的左手,“今晚他睡客房,你們井水不犯河水。”
顧白泫難得沒有接話,後退讓了。抿緊雙唇,顧白泫還沒從時爻的那一眼裡回神。
他才沒有慫,他才沒有害怕。
剛剛隻是錯愕了一下,要是再來一次,他一定能把時爻打趴下。
……
時爻腳步踉跄上樓,“哪裡來的小鬼啊,一點都不可愛。”
顧景淵在客房門前駐足,提醒時爻保持科學的審美觀,“他隻比我們小一屆,高二,不是小鬼,我們跟可愛都不沾邊。”
時爻不小心撞了上去,蹭在顧景淵耳邊,“可是你很可愛啊。”
熱氣氤氲,低沉的嗓音流入了顧景淵的右耳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