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爻将無人機的接口連接到電腦,篩選一些有意思的照片。
在上百多張叢林照片中,時爻目光落到其中一張,多年來野外叢林生活的經驗,讓他一下子就分辨出了這人的不同。
調取這段視頻,畫面中,成年男人穿着松枝綠迷彩服,頭戴漁夫帽,身材壯碩,在叢林裡如履平地。
這TM是職業殺手?!
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了家。
可是——
為什麼。
這是在針對顧景淵嗎?
時爻轉身出了門,留下帶隊老師一邊掐人中,一邊在後面追着喊:時爻,你還在發高燒,你要去哪裡?!我怎麼跟校董夫人交代?
“趕緊去報警,定位我玩兒的那架無人機。”時爻頭也沒回,扔下一句話。
……
藤蔓糾纏古樹,形似絞殺藤的植物爬滿樹幹。
腐殖質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混雜着野蘭花,組合成叢林獨特的危險氣息。
時爻在叢林中穿梭,他給顧景淵發了消息。
時爻:有人在找你,是個狠角色,等我。
這片拓展基地占地面積廣闊,其中,野外生存訓練營地的設計師參照了某軍團野外訓練基地,仿建了這片區域。
終點在3公裡外的山坡上,京市一中的學生們都在往終點趕。
時爻沿路趕超了二十多個前進緩慢的學生。
“爻哥?”
“爻哥,你追誰呢。”
“這是在追顧學神,還是餘學霸?”
老子在和死神賽跑——
時爻連續跑了半個多小時,心跳加速,他頭腦昏沉,暗道,是發燒的後遺症。
正低頭大口喘氣,一雙沾滿泥污的運動鞋出現在視線前。
“顧——”
時爻話含在舌尖,還沒來得及蹦出來。
卧槽。
餘承允有些錯愕,不過這隻是一瞬間的事,下一刻,他神情别扭,目光卻又灼灼:“時爻,你是來找我的嗎。”
時爻一手撐膝,另手擺了擺。誰找你?自戀又犯了是吧?
這一路跑來,時爻差不多也明白了,殺手是顧正德派來的,目的是為了阻止顧景淵與時家合作。
遠處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
時爻擡頭看去,顧景淵從一棵粗壯的樹幹後走了出來。
“你——”時爻微頓。
顧景淵:“看到了你的消息,猜你會過來,所以折回來等你。”
時爻失笑,他和顧景淵的默契已經越來越好了。
高懸的心陡然放下,時爻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側邊倒去。
不等他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腦袋已經枕在顧景淵堅實的胸膛,硬邦邦的,很可靠。
他想,原身是個嬌貴的公子身,不知道顧景淵能扛得住那個殺手嗎?
正面硬剛估計跑不掉。
對了,顧景淵有槍繭。
他摸上顧景淵的虎口,指腹在那雙粗糙的掌心裡打轉,每一個槍繭都是滿滿的安全感。
沿路往上,顧景淵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筋實有力。
不知下腹力量如何?
他修長的指尖落到了顧景淵的腹部,掌心感受到的輪廓來看,應該是八塊腹肌——
有人魚線嗎?
手正準備往下,就被按住了。
時爻擡頭,越過顧景淵瘦削分明的下颌,對上他發冷的眼睛,“你在驗貨?”
時爻抽手站直,言語正經不容一絲亵渎,“那可不,你是我們的最高戰鬥力。”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這次,怎麼會把小命交給一個學生?
時爻擰眉,上一世他在緬國邊境呼風喚雨,靠的是他自己。
接着,曲華清、沈詩淮等人也折返了回來。
曲華清看見時爻的手,嘴巴張成“O”型,然後被沈詩淮用胳膊杵了一下,才收回大嘴唇子。
見時爻臉頰绯紅,曲華清神情變成了擔憂,“爻哥,你擔心我也不用戴病來看我吧?你放心,這點困難難不倒我。”
時爻:……
沒走兩步,時爻再次踉跄了一下。
他的手腕很快被人扼住,回頭看去,顧景淵對他道:“先休息。”
……
清亮的口哨聲在叢林間響起,丸木隆一腳踏碎鮮紅的食人花,粘液四散一地。
踩踏的異動驚起一條盤在附近的蛇,蛇聞聲而逃,不料卻被一隻手攥住身體。
蛇不停地在丸木隆手裡彎曲掙紮,卻被丸木隆一手掐住七寸,用一把細刃剁掉了腦袋。
利落剝掉蛇皮,丸木隆把生蛇送入口中嚼碎。
同一時刻,他銳利的眼睛突然盯住一點,冷道:“出來。”
薛文秋吓得渾身哆嗦,想慘叫,可他喉嚨發緊,一聲也吭不出來。
丸木隆笑問:“顧景淵在哪?”
薛文秋感受到一陣張揚的壓迫感,他豎起手指,給丸木隆指了一個方向。
丸木隆雙手抄兜,吹着口哨往那個方向走了。沒走兩步,他突然定下腳步,回過頭。
雙眼如陰冷的毒蛇:“你敢騙我,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薛文秋瘋狂搖頭,“沒有沒有,我在那邊遇到了他。”
……
戶外拓展基地做的仿真叢林,差點兒讓時爻這具虛弱的身體歇菜。
曲華清欲言又止,不停替時爻扇風,“爻哥,你拼了命跑過來,是為了啥?”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顧景淵,又難以言喻地看了眼餘承允,“該不是為了他們?爻哥,這段時間跟你相處下來,你絕對不是個戀愛腦,根本原因是什麼?”
濃郁的八卦氣息吸引了沈詩淮和童青的視線。
時爻稍一挑眉。
大家目光更加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