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淵那邊半晌沒有回應，時爻松了口氣，看來顧景淵忙到沒時間搭理他。
華興醫院是全國著名的私人精神病院，費用昂貴，不過這裡面的病人也得到了善待，沒有被妖魔化。
時爻已經準備好和動作詭谲、暴li傾向或者邋遢的病人斡旋，沒想到，從醫院大廳進來，遇見的病患大多都比較安靜，期中一個女人尤其惹眼，留着大波浪、染了時下流行的闆栗色，正獨自坐在椅子上喝水、看書。
他走到自動販賣機邊兒上，掃碼買了一瓶千歲山。
掂着瓶子，時爻感覺真坑啊，一瓶千歲山十二元，他還不如拿個紙杯，跟病人一起喝旁邊飲水機裡的水。
他拿出手機，發現顧景淵還是沒回他，欲蓋彌彰又發了一條：這節老班的課，關機了啊。
這裡大廳寬闊，時爻面前走來了一名高大的男護士，男護士态度溫和，禮貌詢問：“請問有什麼能幫您。”
時爻撩了撩頭發，手上的百達翡麗無意之間露出，“我有一個朋友，他想在你們這裡住院，我替他來先看看你們醫院環境，錢不是問題。”
男護士上下看了一眼時爻，但笑不語，“好的，我先帶您走一趟，替您的朋友參觀一下。”
不愧是私立醫院，有錢能使鬼推磨。
住院區的人不多，法式花園種滿了梧桐樹。花園的正中央，一名清俊的少年推位名銀發老人在園中散步。
時爻：！
忽的，他一個閃身躲到了梧桐樹下面，差點見了鬼！
顧景淵把輪椅停在了水池邊，老人看着水池發愣。
時爻從樹下偷偷看去。陽光為顧景淵栗色的短發鍍上了一層金邊，他雙眼透出冷冽的水色。當他拿出手機，緊繃的嘴角松了那麼一瞬。
時爻這邊手機震了一下，顧景淵給他回消息：逃課了？
？？？
時爻冷靜回複：沒呢，我要去食堂搶飯了。
顧景淵：你撒謊的時候會刻意強調一件事。
時爻難以想象顧景淵竟然會這麼了解他，就在他震驚擡起頭時，對上了男護士那雙溫柔得讓他汗顔的眼睛。
時爻：“看什麼看？”
男護士：“先生，請問您的朋友是什麼症狀？”
時爻想了下顧家的遺傳病史，“多疑，但是頂級聰明、一猜一個準；喜怒無常，一會兒冷漠，一會兒還算熱情。emm...”
“很好，替我轉告您的朋友，他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建議盡早入院治療。”男護士仿佛看穿了一切。
話音剛落，時爻感覺周圍的護士似乎都注意到了這裡，目光如有實質。
時爻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嘴角微咧。
就當男護士碰到時爻的手臂時，時爻突然激動地抓住了男護士，雙眼冒光，“如果我有精神病，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參加高考了？！”
男護士被吓得不輕：……
時爻被禮貌地帶出來了住院區，男護士委婉說：“今日參觀結束，您的朋友……”
一直安靜坐在飲水機旁邊的栗發女人，像受了什麼刺激，忽然激動站起身，一瓶千歲山礦泉水對準時爻的腦袋，直接淋了下來。
時爻：？？？
男護士：！！！
保安見狀，立馬沖了上來攔住咖啡色大波浪-女人，“對不起先生，她有精神分裂症，患者前夫是京圈貴人。”
栗發女人不知何時扯掉了時爻的一顆袖口，吞進了肚子裡，一邊笑一邊念叨：“現在它永遠在我身體裡了…就像你該在的地方。”
男護士惶恐解釋，“這個女人的丈夫背叛了她，她的愛偏執瘋狂，占有欲極強，請您原諒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時爻抹了一把臉，頭發全都淋濕了。
他自然不會和一個女人計較，隻是女人熟悉的栗發，讓他覺得非常紮眼。
男護士掩嘴，溫聲說：“不過，您被淋濕的樣子，很性感。”
同人？
很好，時爻要去投訴男護士性騷擾。
“滴。”
手機連續響了七八聲，似在催促。
時爻收到了顧白泫的消息。
顧白泫：你還沒給我答複，一周後來接我
時爻：自己想辦法回來。
顧白泫：我單飛了，國内團隊剛組，沒有七位數以上的車，你家大勞挺不錯。
熊玩意兒。
時爻的頭發都被水淋濕了，他懶得去接顧白泫，随便吩咐家裡的傭人一周後接機。
等他随便找了家店解決完晚餐，已經是晚上七點，連晚自習都可以不用去了。
時爻打車回去的時候，群裡的消息已經刷到了99條。他随手戳開一看，原來是他們學校的一個男生和京市三中的人起了沖突，雙方約了晚上九點打群架。
曲華清正在搖人。
他的手機上面有三條未接來電，想必是曲華清找他的時候，他沒接着。
曲華清蹲在巷子口，一見時爻，馬上站起身來迎，“爻哥，這裡！”
時爻：“速戰速決。”
曲華清：“有急事嗎？花臂在這裡出了名的難纏，不過你能來，事情已經解決了一大半。”
時爻突然問，“作業做了沒？”
“啊？”曲華清撓了撓腦袋，“沒啊，你以為我是顧學神那樣的嗎，作業一發下來，課間時間就能做完一科，速度快、正确率高，年級第一還遠超第二名50分……”
夜市離學校不遠，學生們喜歡在這裡逗留。
一群還未長成的青少年裡，顧景淵身形挺拔、高大，他今天沒穿校服，簡單的白襯衫挽至手肘，五官冷清，頸側線條瘦削利落。
連夜市濃重的油煙氣都熏不出顧景淵的人間味兒。
時爻面色一僵，“今天有多少科作業？”
曲華清不明所以，還是道：“六科。”
時爻，“抄要做多久？”
曲華清掰着手指頭一算，“估計抄一個多小時吧。”
時爻：“做呢？”
曲華清笑開，“那就得到淩晨了，而且不保證正确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