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景淵同桌,還意味着他會成為焦點人物,有時老師會出幾道競賽題,等所有人都答不上時,老師最後嘚瑟地讓顧景淵收場。
時爻的天空是蔚藍色,窗外仿佛看到了千紙鶴。
正當他沉溺在雨季的悲傷中時,手機響了起來。
顧白泫發來消息:一周後,晚上7點,機場接機。
時爻:?
曲華清給時爻搬桌子,湊過來一瞧,樂道:“顧白泫回國的消息連續一周登上熱搜,他準備回來發展了。”
時爻:“在棒國不挺好?”
曲華清:“你替他澄清了餘紫甯的事,團隊在國内鋪了路,再怎麼說,還是家鄉好嘛。對了,顧白泫也是個學霸,顧家基因真是好,帥、高、聰明占全了。”
時爻想,回就回吧,顧白泫目前高二,總不至于沖到高三來打學長吧。
……
下半學期第一天上課,時爻就覺得又累又困,比他在邊境流浪那段時間還要苦。
課間一到,他就趕緊沖到二樓天台,點了一根小重九續命。
曲華清:“爻哥,要不我們逃了,去摸狙?”
時爻後背抵牆,淺淺咬着煙蒂,“不去。”
他目光懶散地掃向升旗台,不知為何想到了顧景淵。
顧景淵是那裡主持、演講的常客,總是一人在上,萬人在下。
“為啥?你不會真的怕了顧學神吧。”
“滾蛋。”
時爻掐滅燃到底的煙,正要走,幾道刺耳的聲音傳來。
“聽精英班葉淪那小子說,爻哥換寵了,變成了顧景淵。”
“啧,真的假的?顧景淵清冷,餘承允高傲,爻哥也太會玩了吧,就喜歡玩高難度的。”
“你說,要是把顧學神那樣高貴的人壓在身下,會不會爽到起飛。”
“别說,老子都有點來勁兒了。”
……
曲華清聽得真切,臉色微變,“爻哥,要上課了。”
還殘留着餘燼的煙彈到其中一人身上,那人罵罵咧咧擡頭,對上時爻的雙眼時,整個人僵在原地,面色慘白,“爻哥,我……”
時爻揪住那人衣領,專挑顯眼的地方,一拳落在對方腮幫子上,“來勁兒沒?嗯?”
“我錯了爻哥,我不是故意歪歪學神的!”被揍的人毫無骨氣。
兜裡的手機蓦地震動起來。
時爻接起電話,顧景淵的聲音自那頭傳來,“快上課了,怎麼還沒回來?”
“煙瘾犯了,還沒抽完。”時爻聲音帶笑。
電話一挂,時爻嗓音立刻沉了下來,“再讓我聽見,就從京市一中滾出去。”
“是是……”
時爻單手抄兜,若無其事往班上走。
晚上放學,時爻照例坐上顧景淵的自行車後座,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時不時在地面劃上一劃。
路過夜市小吃街,時爻随手扯着顧景淵的衣擺,“學神,給我買個關東煮。”
顧景淵:“别扯。”
剛巧,路過一個井蓋,時爻沒扶穩,直接把顧景淵的衣擺扯到車座下方,露出顧景淵精緻分明的鎖骨。
顧景淵:……
時爻:……
“我說不是故意的,你會相信嗎?”
“呵,不然你墳頭的草都三尺高了。”
時爻下車,“我去個衛生間。”
小吃街附近就有一個公廁,時爻走到一半發現鞋帶散了,微微低頭,發現後面有一個不遠不近的影子。
他一走,對面也走,他停下,那道影子也停了。
被跟蹤了?
時爻突然轉過身,迅速蹲下。
跟蹤者:?
時爻動作太快沒蹲穩,身形一個踉跄,超前快速爬了兩步,擡起因吃痛有些猙獰的臉,“發現你了。”
跟蹤者:……
跟蹤者:“爬行種啊啊啊——”
時爻下意識快速又爬了幾步,突然意識不對,“幹。”
他就地系好鞋帶。
原本捏住手機的手一頓,估計還是顧正德那個孫子,暫時不要告訴顧景淵,先回家。
第二天。
顧景淵沒有來,發消息也沒人回。時爻思忖,按照劇情進度,顧景淵的奶奶就是在高三上學期的下半學期病危,顧家繼承人還沒定下,顧正德急于處理掉顧景淵。
時爻向班主任請假。
班主任一愣,“怎麼了?”
時爻撩開衣擺,少年腰肢纖細,皮膚白皙,但腰側的傷口針腳猙獰,微微泛着紅,“去醫院換藥。”
班主任下意識去看時爻的同桌,發現人不在,莫名覺得除了顧景淵,沒有人能管束得了時爻。
“你其實是想去找顧同學的吧?”班主任說。
時爻索性大方承認,“老師,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班主任做了一分鐘思想鬥争,“包括我在内,顧同學跟班上的人都不親近,他總是拒人于千裡之外,……但願你能幫他。”
幾次想開口,班主任又啞住。最終,她說,“他今早請假去了醫院,郊區華興醫院精神科。”
時爻離開時,班主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時爻很特别,不然顧景淵也不會特别要求跟時爻同桌。
……
時爻在路邊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行去華興醫院,大約騎了四十多分鐘。
在路上,未免顧景淵起疑,他還特意給顧景淵發消息:數學課真困,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