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的時候，林雲周還是有些沒忍住：“今天的□□是多少？”

“哪個科目？”葉知秋忙着刷題，頭也不擡，想了想，從桌肚裡抽出幾張草稿紙遞給他：“大部分答案我都抄錄下來了，你自己看看。”

從始至終，她的眼睛都沒離開過自己的題目。

林雲周将幾頁草稿紙翻開，目光怪異地盯着她，将紙張抖得嘩啦響：“你确定？”

答案這麼奇葩，怎麼可能呢？

葉知秋終于舍得擡眼看他，露出明顯不悅的表情，給他一個自己意會的眼神：“不太确定，畢竟分數還沒出來。”

這明晃晃的鄙視刺傷了林雲周作為學渣的自尊，他嘴角一撇，氣鼓鼓地将草稿紙還了回來。

葉知秋不禁抽了抽嘴角，這人怎麼這麼幼稚。

不過，她忽然想到什麼，扭頭看向他，靜靜地沒說話。

“你想幹嘛？”林雲周心虛地往後躲了躲，又伸手擋在身前：“我可警告你，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你與其想那麼多，不如想想月考會不會發配去二班吧。”葉知秋暗自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伸手指了指教室後邊給他指點迷津：“淘汰制度在那貼着，有空可以去看看。”

接下來一晚上，林雲周都用後腦勺對準她，再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葉知秋臨睡前看了眼手機裡的消息，班級群裡隻有寥寥幾人插科打诨，有人申請了添加Q，Q好友，她點開一看，是葉聽羽。

想了想，她點了同意，葉聽羽這麼晚也在線，而且還是秒回。

葉聽羽：【你怎麼現在才同意啊？】

葉知秋：【抱歉，剛才在寫作業。】

葉聽羽：【這都十二點半了，你作業還沒寫完？】

葉知秋：【剛寫完，正準備睡了，晚安。】

葉聽羽：【好吧，晚安，明天見。】

第二天一進考場，葉聽羽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來熟和熱情，他昨晚點進她的空間，發現隻有零散的分享了一些聽過的音樂或轉發一些知識點，他晃了晃腦袋：“你怎麼也不發說說？”

葉知秋經過昨天的事情，對他的性格有了大概的了解，不想說太多，隻是搖搖頭，：“感覺沒什麼好發的。”

考試結束後，葉聽羽還不忘提醒她：“以後有事來找我啊。”

葉知秋頂着他期盼的目光，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目送他出門，看着他在走廊裡碰見熟人，兩人勾肩搭背笑着走了。

她拿起筆袋，又拿邊上那個又大又紅的蘋果，覺得方子琪可能今天又要丢兩個蘋果了。

嗯，是兩個，葉聽羽帶了兩個蘋果，一個給了她，一個他考試時自己啃了，當時整個教室都聽見他啃蘋果的聲音，連監考老師都被氣笑了。

偏偏葉聽羽很有自己的理由，說自己考試太用腦再不吃點東西就要餓暈了，監考老師最後沒眼看的揮揮手放過了他。

這讓葉知秋大開眼界，她還是第一次遇見考場上有人明目張膽的吃東西。

離放學時間還早，高一年級考試後可以直接離校，葉知秋擡頭看了眼教室上方的挂鐘，政教處的老師們應該還沒下班。

她沒有回教室，而是先去了一趟政教處，裡面有些熱鬧，幾個老師正圍在一起說笑。

葉知秋站在門邊敲了敲門，鄭基業停下手頭書寫的動作擡頭看過來：“進來吧，葉知秋，有什麼事情嗎？”

葉知秋走過去，乖巧的笑笑：“老師，我來預支一部分獎學金。”

是的，作為全市第一，當初填報中考志願時，一中和附中為了搶生源都給出了很好的條件，裡面就包含了不菲的獎學金，十萬塊錢，足以蠱惑人心。

而且她更喜歡一中關于獎學金的處理方式，附中的獎學金是一次性打給學生家人，一中的獎學金則是暫存在學校，每月按照需要領取，而且每月限額領取1500元，不多不少，足夠學生每月開銷，又達不到揮霍的程度。

剩餘領不完的則在高考後一次性支付給學生帶走，可以當做大學的學費。

葉知秋選擇一中的理由裡，獎學金的領取方式就占了很大原因，雖然初中時期家裡沒有克扣過她的生活費，可她就是有些隐隐約約的害怕。

她擔心有一天自己和父母起了沖突後，家裡會斷了她的生活費，到時候她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沒有任何辦法。她是未成年，父母是監護人，就算警察也斷不了家務事，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她不該總是帶着惡意揣度自己的親人，可幾年來一樁樁一件件都愈發證明她想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