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沉睡了一整晚的城市漸漸蘇醒,葉知秋睜開眼掐滅手機鬧鐘,睡眼惺忪的走進衛生間。
外面的天光正好,校門外的小吃攤前排隊的人還不多,她買了份煎餅果子,晃悠悠進了校園。
教室裡空蕩蕩的沒有人,葉知秋坐在位置上攤開英語課本,邊吃東西邊默背單詞。
許佳年是第二個到的,一言不發地往她桌面上扔過來一束粉色花朵。
葉知秋一臉懵的看着他,許佳年揮揮手:“不用謝,男生宿舍門口的花圃都快被他們薅秃了,我也去湊了下熱鬧。”
許佳年已經細心的将下面的刺拔幹淨了,她将那些花舉到鼻子前聞了聞,有股淡淡的清香,不是她喜歡的味道,葉知秋将它們插進書立裡,回身問他:“這是薔薇嗎?”
“秋姐,人家叫月季。”許佳年被她無語到,‘啧’了一聲:“不能因為長得相似就随意篡改别人姓名,薔薇要是知道了該多傷心啊,而且,月季才是花中皇後,OK?”
葉知秋對他時刻不忘争強好勝感到無語,聳聳肩:“我又不種花,哪兒分得清這些,不過吧,看到這些,我總是想到一句話。”
“什麼?”許佳年一邊啃包子一邊喝豆漿。
“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許佳年被豆漿嗆了一下,沒好氣道:“這種冷笑話并不好笑。”
葉知秋不理他,看着夾雜在一摞摞課本中的那一團粉色,越看越喜歡,咬了口煎餅果子,跟他商量:“也不知道這些花能保存多久,哎,等這些花枯了,你再去幫我薅點兒呗。”
“我就是心血來潮,你怎麼還想長線發展,我可不想去偷東西啊。”
“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叫偷呢,年輕人要靈活一點,不要這麼死腦筋嘛。”
“你這話要讓鄭主任聽見,少不了兩千字檢讨,這事回頭再議,看有沒有機會吧。”
早上不少人進教室的時候都被這這麼一束花驚豔到了,男生們不好意思湊過來說話,也就是多看兩眼;女生們則沒有那麼多顧忌,不隻是湊過來看了看,還伸手摸了摸,好奇問她:“這些花是從哪兒弄的。”
葉知秋神秘兮兮地搖搖頭:“這個問題不能回答,要保密。”
去食堂的路上,葉知秋給沈知意揭露謎底:“這是許佳年從男生宿舍的花圃裡摘的。”
“他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你能不能少看點愛情小說和電視劇,謝謝。”葉知秋對她的腦回路表示贊歎,感慨萬千:“許佳年要是知道你這麼揣測他,能掐死你。”
沈知意白她一眼,順勢用挽着她的那隻手搗了搗她的肚子,壓着嗓子問:“那他幹嘛送花給你?”
“你不懂,這叫對手之間的惺惺相惜,談戀愛多俗氣啊,許佳年更想要年級第一,不信你自己去問他。”
“你怎麼知道?”沈知意上下打量她兩眼,有些狐疑:“你倆關系就這麼突飛猛進了?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葉知秋飛速往她嘴裡塞了一顆奶糖,神秘地擺了擺手指:“你不懂,這是我的第六感和直覺。
其實認真算起來,她和許佳年都沒說過幾句話,之前針鋒相對那會兒,都是扭頭裝作視而不見,不過自從家長會後,葉知秋從許佳年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雖然注定要當三年競争對手,可她很欣賞許佳年的那股拼勁兒,就算相交不深,可憑借兩人最近的默契程度來看,葉知秋覺得許佳年可以勉強算半個知己。
“那我就放心了。”沈知意拍拍胸脯,既然許佳年沒希望,那林雲周還是有機會的。
葉知秋覺得好笑:“那你盡管把心放回肚子裡,沒有什麼比高考更重要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學習雷鋒,搞好對象。”沈知意對此表示異議,大手一揮,示意她往前看那烏泱泱的人群:“我們學校這麼多帥哥,咱們又正值青春年少,不談戀愛可惜了,聽說到了大學,帥哥就少了,到時候想談都沒得談。”
“這又是從哪兒聽的謠言?”葉知秋端起餐盤,小心地避開身後的同學,順着她的話往下說:“難道你要談戀愛,你看上誰了?”
“嘿嘿,還在觀望中,過些天再告訴你。”
林雲周看着葉知秋在幾分鐘的時間裡給那束月季花挪了三個位置,為了放它還特意用飲料瓶子灌了水來養護,撇撇嘴,故意唱反調:“這麼養也活不了幾天吧?”
葉知秋覺得起碼能多活兩天,略微有些遺憾地摸了摸花瓣,扯了扯嘴角:“多活一天就是賺到了。”
她不接招,林雲周失去了鬥嘴的樂趣,湊過來仔細地端詳了一眼重重疊疊的花瓣,又問她:“你們女生都喜歡花嗎?”
“那當然了,沒有人能抵擋得住漂亮又美好的事物。”葉知秋點點頭,理直氣壯的反駁,為了說服他,還額外增添幾分渲染:“你想想,寫作業到很累的時候,擡眼一看,映入眼簾的是這麼美麗的花朵,是不是覺得疲憊都煙消雲散。”
林雲周:“沒覺得。”
葉知秋面無表情:“呵呵,對牛彈琴。”
終于找回了熟悉的拌嘴的感覺,林雲周揚起唇角,笑了兩聲,回怼:“哼,俗氣。”
顯然林安然也受不了這些男生,探着身子過來幫腔:“那是你們男生沒有審美,切,直男,真的沒救了。”
她批評完林雲周後,又對葉知秋打趣道:“花挺好看的,别理沒有眼光的人,下午也借我擺擺呗?”
葉知秋找到了同盟,抿唇一笑:“沒問題。”
林雲周鄙視地看兩人一眼,擡着下巴微微得意的犀利點評:“我們男孩子可不像你們女生,盡喜歡些華而不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