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輝川自認為剛才被無辜掃射,不甘示弱的站隊:“就是。”
林安然痛心疾首:“你倆是什麼時候瞎的?”
葉知秋鹦鹉學舌給她助威:“就是。”
她隻說還不夠,還伸出大拇指給林安然比了個贊,兩人相視一笑,對各自的同桌投去嫌棄的眼神。
沈知意正式通過廣播社的考試,社團事業搞得如火如荼,偶爾也假公濟私一下,在放學後的廣播裡夾帶私貨放一些葉知秋喜歡的小衆歌曲。
為此,葉知秋又額外包了她一個月的可樂,兩人站在超市的零食貨架前,她問沈知意:“大課間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昨天大課間跑操,大家忽然就看見一群人往後面跑,一年級的隊伍排在最前面看不到後邊的情況,後來廣播緊急解散讓大家回教室,也是兩節課後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暈倒了。
沈知意點點頭,小聲說:“聽說是體力不支暈過去的。”
葉知秋撓撓頭:“2000米也不算多吧,而且我們還是慢跑。”
“我也覺得還好。”沈知意拿了包薯片在手裡晃了晃,唉聲歎氣:“如果能取消課間跑操就好了。”
“别想了,一天也就這麼點活動時間,學校還指望我們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呢,不可能取消的。”葉知秋拿了兩包糖,最近作業多,她的糖果消耗得有點快,還是多囤點備用,“而且,我覺得更應該擔心學校會不會給我們上強度。”
“什麼強度?”沈知意站在收銀台前的隊伍裡回身,一臉驚恐:“該不會以後要多跑幾圈吧?”
“說不準,我有預感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
“那完了,天塌了。”
葉知秋拆開新買的糖果,随手抓了一把塞進筆袋,擡頭間見林雲周看着自己,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伸手過去,問他:“要不要?”
林雲周看着躺在她手心的幾顆糖果,纡尊降貴的捏了一顆話梅糖,第一次開口問她:“我隻見過小孩子才喜歡吃糖,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嗜糖如命?”
葉知秋将剩餘的糖放在桌面方便随手取用,垂下眼,輕聲道:“我喜歡吃甜食。”
說完這句話,她又不受控制的伸手拿了一顆糖,麻利地撕開包裝紙塞進嘴裡。
林雲周的目光在她鼓起的腮幫子停留了幾秒鐘,順着她的手看向塞了不少糖的筆袋,淡淡開口:“甜食還是要少吃,不然容易蛀牙。”
葉知秋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吃糖沒有節制,每天吃多少完全看心情,牙齒還沒有疼過。
她憂心忡忡地轉過頭,蹙着眉問:“真的嗎?我才吃了三年糖而已,應該不至于吧?”
林雲周嘴角揚了揚,小樣,終于有一件事是你不懂的吧,他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虛地賣關子:“怎麼不至于,吃糖太多容易有齲齒和蛀牙,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
“沒聽過。”葉知秋将嘴裡的糖塊嚼碎吞下去,她不太懂這些東西,也沒聽人說過,想了想,繼續問他:“有什麼可以預防的方法嗎?”
“把糖戒掉。”林雲周擡起下巴點了點她的筆袋,意有所指。
葉知秋惋惜地摸了摸那些糖,垮下肩膀,垂頭喪氣:“那等吃完這些我就不吃了。”
林雲周推過來一瓶酸奶,得意地挑挑眉:“喝這個,這個更健康。”
葉知秋将吸管塞進嘴裡,猛吸一口,暗自歎息一聲:“好像也還行,謝謝啊。”
她将喝空的酸奶瓶扔進垃圾袋,覺得應該投桃報李,抽出物理測試卷子,戳戳林雲周的胳膊,問他:“你還有哪道題不會,我給你講。”
“不是,你這人怎麼這樣?”
“怎樣?”
“之前問你,你都嫌棄我太笨不願講,直接把解題步驟給我,現在喝了一瓶酸奶就變得這麼細心了?”
葉知秋一直認為人與人之間最好的關系就是沒有關系,老師和課本上都講過國家之間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她在心裡琢磨了好幾天,對此深以為然,并且覺得人與人之間細細算下來也都是利益交換。
她之前喝了林雲周的可樂還給他一包零食,現在喝了酸奶,手頭沒有能交換的東西,用講卷子交換也不錯。
她歪歪頭,有些茫然:“可我現在沒有可以還給你的東西,隻能給你講卷子了,這樣不行嗎?”
又伸手點了點卷子,問:“你到底要不要聽?”
林雲周覺得她就是榆木疙瘩,像之前一樣,還給他零食就好了啊,這樣不就有來有回了,現在還幾道題算什麼?
他仗着身高居高臨下睨她一眼,氣鼓鼓道:“聽。”
葉知秋不懂他又在發什麼神經,在她看來,人與人之間無論是單方面付出或者單方面承接别人的好意都會很累,隻有利益交換才是最長久也是最安全的。
可惜這些話也就能跟沈知意說說了,大人們會覺得這都是小孩子的偏見,而她跟林雲周的關系還沒有熟到可以講這些話的份上。
萬幸他沒有多問,否則她還要費一番口舌解釋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