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麼掙錢,江挽纓心裡早就有了打算。
她看向一旁的晏照提議,“要不,我們先找間客棧住下,再去馬集問問價格?”
晏照一言不發,唇抿着整個人看起來很緊繃。
江挽纓很是不解,“晏姑娘,你怎麼了?”
“無事。”晏照心不在焉,視線飄逸不定,不知在看哪兒。
江挽纓順着他的目光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隻覺得不愧是東定八大州之一,和自己路過的小城小鎮果然是沒辦法比的。因着早時出發較早,兩人到林州也不過剛剛晌午,正是用膳的時候。不時有酒肆小厮在門口吆喝招攬客人。
飯菜的香氣似有若無的蠱惑着她的味蕾,江挽纓咽了咽口水,雖說肉食抗餓,但半日的行程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江挽纓剛想問晏照要不要先去吃飯,晏照已經邁開腿先走了,江挽纓愣了一秒随即跟上去,“晏姑娘,你去哪兒啊?”
“随便走走。”
“......”
随便走走?
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嗎?他們這一路幾時不是在走?甚至為了趕進程,他們這半日來都不曾停下來休息,眼下好不容易到了林州,有個可以坐躺休息的機會,他竟然還要再走走?
江挽纓滿面愁容,看着八尺高的美人大跨步自顧自的往前走,隻恨自己身量不高,不似晏照腿長,一步走出去能抵自己兩三步。她認命的跟在後面小跑,跑到徑前不死心的問,“這街道又不會跑,咱們這五六日不曾好好淨身,不若……”
話才說了一半,晏照又将她甩在後頭,江挽纓叫苦不疊,隻得再度小跑追上,繼續勸說,“不若我們尋家客棧,沐浴後換身幹淨的衣衫再來逛?其實也……”
晏照恍若未聞,江挽纓氣結,雙拳在袖中握緊又松開,強迫自己冷靜,再度上前,曉之以情,“其實也不用趕這一時半刻,等租了馬車,從官道出發還是快的。再者…”又曉之以理,“我一男子自然是無所謂,你是姑娘家,此事又因我而起,你這番當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啊!”
哐當!
哐當!
林州城内多鐵匠,隔不多遠便能看見鐵匠鋪子,哐當哐當的打鐵聲不受控的鑽入耳中
江挽纓最後的一番說辭被這打鐵聲掩蓋了個幹淨。
偏偏晏照又忽然停住,她一個不注意,撞向了晏照的後背。
“哎喲!”江挽纓鼻子一酸,被撞的眼淚都差點出來,她揉着自己的鼻子企圖緩解,想不到晏照一個姑娘家背竟這樣的闆實,不亞于撞了塊門闆。
晏照似乎是在出神,也沒注意到江挽纓的動靜,就那麼立在鐵匠鋪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打鐵的匠人。
有那麼一瞬,江挽纓覺得晏照的眼神深沉的可怕,似乎那裡站着的不是打鐵的匠人,還是晏照的仇家。
江挽纓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一肚子的話又憋回了肚子裡,她疑心自己看錯,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可能有那種可怕的眼神呢?
鐵匠鋪裡,猩紅的鐵在鐵匠的敲擊下,迸發的火花似嫣紅的晚霞。
砰 ——
刺眼紅光刺的江挽纓的眼睛生疼。她瞅了瞅還站在原地的晏照,沉思了片刻,輕扯了下晏照的衣袖。
“那個,晏姑娘,這東西看久了眼睛要長包的……”
晏照緩緩扭過頭:“……”
江挽纓幹笑一下,眨眨眼厚着臉皮道,“你不願住店,但飯總是要吃的吧?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
“打住!”晏照終于忍不住開口制止,“你别說了,我吃!現在就去吃!”
見晏照太陽穴都揉上了,江挽纓抿了抿唇識趣的閉了嘴。
身後鐵花飛濺,兩人正準備找個地方吃飯,街道上卻忽然響起陣陣呵斥之聲。
“閃開,閃開!都靠邊!”
江挽纓還沒來得及反應,被身側的晏照猛地拉住胳膊,踉跄的後退幾步,人群一陣騷動,百姓紛紛避讓至街道兩邊,江挽纓循聲看去,前方不遠處,一群身穿甲胄手持長槍的衛兵,正整齊有序的向這邊跑來。
晏照眼睛微眯,下意識轉身遮擋。
江挽纓好奇的盯着衛兵看,一旁有人竊竊私語,三言兩語的飄進晏照的耳中。
“今年也不知是怎的了,官兵一日三尋,也不知在找什麼?”
“找什麼?還能找什麼??我看純粹是顯擺!”
“噓!小心點說話,要是被聽去了,可沒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