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
陰霾散去,太陽照常升起。
被認出身份的安芸眼中隻閃過了一分詫異,而後皆是了然。她粗糙的手掌在自己女兒身上遊走,從她的發絲,順着肩膀描摹到掌心。
“不好。”
“貓妖一族受着上千年的壓迫,我反抗失敗了,後面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我,他們會勇往直前,直到洗刷所有苦難。”
……
“可你,我的女兒,沒有人比我更明白,你才是那個最有機會…成功的人。”
“媽媽不想逼迫你…但奮力抗争不公的結局,至少、一定不要像我一樣。”
安芸不再哭泣,而是背過身去,注視着天邊落下的殘陽。
二人沉默着,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不知多久,在她後方的女兒兩步沖上去抱住了她的後背,光滑的面料緊貼着安隐的額頭,她說,“我會的。”
“我會坐到那個位置的。”
*
安隐是被一束分外刺眼的光晃醒的。
她還活着?大腦一陣昏沉,她下意識地去敲腦袋來保持清醒。
這一動,手背上傳來一下鑽心的疼,往上看,正挂着個容量不小的吊瓶。
“安隐!你醒了!”
“感覺怎麼樣!”
“快别動快别動,一會兒該滾針了。”
人還懵着,各種水和水果就被遞到嘴邊,安隐有氣無力地推開未晚的手,強睜開眼皮,“我怎麼還活着……”
“巳珩呢?”
未晚扭捏了一下,歎口氣把病房窗戶打開通風,裝作沒聽見一樣。
“巳珩呢。”
見窗戶旁的女孩不回答,她轉頭看向靠在門邊的申甯,又問了一遍,“是你們救了我吧。”她看到了申甯手臂上新出現的,被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巳珩失去靈力化成了蛇,我把他放在懷裡,你們救了我,不可能沒看到他。”
……
安隐瞬間冷汗倒流,她不顧性命安危一把将還在輸液的針頭拽下!針頭連帶着一小塊皮肉在空中劃出弧線,點滴血液噴濺出來。
從她獲救,已然不知道過去了幾天幾夜。
長時間在病床上躺着,腿部不回血,現如今早就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就算刀砍下來,她估摸着自己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毫不意外,撲通一聲,她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安隐!”
“你沒事吧。”
未晚緊忙上去扶着,“沖動什麼,巳珩哥哥他……”
“他怎麼樣!”
安隐掙紮着将身子挺起,緊緊包裹住未晚的手,從未晚的角度看去,這個姿勢有點像禱告。
“頂樓,左轉,icu。”申甯看不下去了,他沒想過安隐是這個反應。
他不禁懷疑,兩個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