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幾秒後,安隐很快發現了其中的漏洞,“她難道沒有發現你不在屋子裡嗎,為什麼還要固執己見的放火。”
“還是說,你人依然在屋子裡,但是在屋子裡的那個又不是你的本體。”
這番繞口令把她聽暈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又造出了另一個你,類似于把一個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稻草人放在房間裡。”播了快一個小時,巳珩邊說着邊遞了杯水給安隐。
“這個人是誰,我想你心裡也有數了,那現在就讓他自己出來解釋解釋吧。”
随着他站起身,周圍靈力翻湧。
巳珩把桌子搬到一邊,手指在空中描繪出七芒星的圖案。霎時,地面上浮現出複雜的法陣圖。
他口中念念有詞,微光從陣中顯現,一縷透明虛影伴着浮塵緩緩凝聚—
男人的魂魄從模糊變得愈發清晰。
用不完的靈力在巳珩的身體中流轉,他捏了個傳音訣到安隐耳邊,“直播還是有點用的,潑天的流量吸收以後用都用不完。”
……
安隐無語,她當然感受的到。
從觀衆人數蹭蹭上漲的那一刻,她就像被灌了雞血一樣,整個人神清氣爽。
“小星!”
這冷不丁的一嗓子把她喊回神了。
就算隔着網線,聲音裡的那份激動還是毫無保留地傳遞過來,安隐趕緊讓她平複心情,“别激動,這是我們的傳魂術,被召喚的人會化成影像出現在法陣中心。”
“你老公還算聽話,隻喚了一次就來了,現在時間交給你,你不是很長時間都沒見到他了嗎。”
安隐巳珩向後退了幾步,此時鏡頭裡隻有問星一人。
……
“……姐姐。”
“好久不見。”
說完後,便沒了下文,整個别墅裡隻能聽到鐘表的滴答聲。
“我很想你。”
問星的嗓間像懸了把鋒利的刃,每個字都流露着疲憊與沙啞。
又是良久,久到直播間的人數掉了不少。
“你怎麼配說想我。”
“婚後你不給我安全感,你跟别的女人出去私會不告訴我,自己有什麼事都瞞着我,對待我一天比一天敷衍!你讓我覺得我自己像個笑話,問星,有可能我的姐姐……你的情人,都比我更了解你。”
“那天我跟你去墳山了,我看見你們親熱……我那一刻甚至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不要了!我就這麼騙自己,那你呢,你在我快被她殺死的時候無動于衷。”
講着講着,她忽然嗤笑一聲。
“……可惜我還活着,你沒想到我還活着吧。不知道被誰救了,應該也是我命不該絕,閻王爺不收我。”
……
問星靜靜地聽着,兩滴豆大的眼淚落了下來,“小雅,我……”
舒雅并沒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可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死了!一連失蹤好幾十天,你到底去哪了…既然活着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回來!”
“我恨你,我恨你……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還能依靠誰呢。我,我不知道去哪找你,實在走投無路,所以我來了這個直播間……”
……
正僵持不下時,巳珩走上前來,五指張開貼上了問星的額頭,讀取了所有記憶後,他被巨大沖擊力彈出了幾米遠。
他捂着胸口笑笑,“你居然把你的這段記憶埋的這麼深,看來你已經做好一輩子不解釋的準備了。”
“怎麼樣,想法還沒改變嗎,要是還不曝光出來,小心自己的老婆追不回來。”
問星肩膀劇烈抖動着,淚水早已爬滿了整張臉,他哭起來很好看,眼眶通紅像一隻破碎小狗。
聽到巳珩的話後,他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一旁接收到信号的安隐起身,貌似十分不情願地握住巳珩早早伸過來的手,她學着他的樣子,也壞心眼地在他的手心撓了一下。
“别鬧。”
“要調情我們回去調。”
……
要臉嗎。
這人剛才正經的樣子呢。
“好了,乖,别鬧了,集中注意力。”
安隐的耳尖頓時爬滿一層薄紅,她若無其事地咳嗽了一聲,緊接着比劃出施法手勢。
漫漫執念為引,千瞳共照此咒—
屋内的陳設先是懸空漂浮,最後如煙花般炸開、消散,連同工作人員在内的所有人一起墜入茫茫黑暗。
“共感術。”
“回溯。”
話音落下,時空交錯變換,輪轉中,場景定格在了墳墓遍地的墳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