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冬搓了搓手臂,演出瑟瑟發抖:“真可怕,很難想象哪個土著能入老闆的眼。”她靈光一閃,直起身愣住,“難道是自己人。”
“不可能。”蘇儀毫不猶豫排除了這個選項,“自己人大家都認識,不存在誰暗通款曲。”
文晚冬又耷拉下來,焉耷耷的:“那怎麼辦?我們完全不了解老闆,老闆幫了我們那麼多,現在老闆有煩惱,我們居然連源頭都找不到。”
蘇儀忽然想起前兩天皇帝來的時候說起的八卦,說老闆看上的可能是丞相府的康子陽或者安羽,不管是哪個,這次造反大變後肯定會被影響到。
文晚冬聽她的分析,覺得好有道理,一拍手又想起來:“說起來之前第一次聽說謀逆的時候,老闆的反應也是保康家,難道真是……”
“那完蛋了,肯定是be,要謀逆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欲望和仇恨占據,怎麼可能有健康的戀愛,我們老闆還是早點找下家吧。”
兩人相視一眼,忽然抱頭痛哭:“老闆也太可憐了!嗚嗚。”
剛要哭大聲門就被打開了,康苗安站在門口看她們的眼神仿佛看神經病:“你們……在幹嘛?”
蘇儀松開人,抹了抹眼淚:“沒什麼,我們就是覺得老闆你貌美如花,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早已習慣的康苗安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她們想多了,閉了下眼睛,她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比上個世界無語的時候還多:“你們是不是腦補過頭了。”
文晚冬再也忍不住撲過去,抱住她的手臂痛哭:“老闆啊!你不必壓抑自己,我們都是你的朋友!有什麼事兒别憋在心裡,跟我們說,我們一起解決!”
她聲音大到外面嗨皮的人都能聽到,康苗安門也沒關上,發生了什麼更是清清楚楚。
于是一向低調的康小姐這會兒被圍在人群中間關愛,就差像哄嬰兒一樣哄她了。
“……”要不說他們這些穿越者能玩到一起去呢,腦回路都一樣清奇。
“我真的沒事兒!”康苗安找了個别的理由,“我隻是在擔心馬上要戰亂了,這個酒吧安不安全不知道,到時候大家怎麼辦?”
場面一靜。
是啊,到時候大家怎麼辦,那些世家貴族就不說了,各家有各家保平安的本事,但其他人呢?尤其是蘇儀和文晚冬這兩個投胎成孤兒的倒黴鬼。
氣氛愈發沉重,還是蘇儀先打破了寂靜,她攬着文晚冬的胳膊:“大家放松點,看我們都不怕,你們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這事兒我們都知道多久了,早該安排好了。”
文晚冬剛剛還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會兒表情嚴肅下來有些滑稽:“是的,老闆也不必過多擔心我們。”
她這個樣子明明很好笑,康苗安卻笑不出來,她想起了上輩子的先鋒隊,現在的同伴給她同樣的感覺。
原來她從未真的把現在和上個世界區分開,很難接受這是不同的。
康苗安深呼一口氣,笑起來:“放心,這個酒吧不會散。”
等酒吧營業重新恢複正常,康苗安也分身回到了莊子,睜開眼在不熟悉的房間她還怪不習慣的。
打開房門,外面的院子比丞相府的要小些,但裝潢都差不多。
月亮高挂,即便沒多亮的燈也能看清路。
她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剛好看到許字祯翻院牆還翻不過去,更尴尬的是,兩人的目光對上了。
“……”
“……”
康苗安垂下眼找了塊石頭站上去,扶着許字祯踩着翻過去:“走吧。”
許字祯一愣,沒跳下去,沉聲:“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康苗安想了想,瞎編:“一開始。”
頭頂落下一聲笑,許字祯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輕松:“如果是‘一開始’,那你演技真好,發現我不是女孩的時候反應很真實。”
康苗安腳下一滑,堪堪穩住:“我演技一向很好。”
許字祯沒戳穿她,主要是現在戳穿也沒什麼用意義,隻是問:“康相和夫人知道了嗎?”
顯然說的不是他性别的事情,而是謀逆,康苗安搖了搖頭:“不知。”
許字祯放松身體跨坐在牆頭,月光将他的身形勾勒,比上一世要更脆弱些:“我一直很不安,很害怕這件事會牽連丞相府,但現在看來已成定局。”
康苗安覺得仰頭看他很累,就下來坐在那塊石頭上,問:“你現在是要回京吧?既然已經要做,又何必跟我們一起出城?不是浪費時間?”
“是啊,我優柔寡斷,”他想着又笑了笑,“我們已經是對立面,你居然還幫我,我們居然還能說真話,或許二十多年的感情讓我無法割舍,隻願你們能一世平安。”
許字祯說完就翻身走了,康苗安知道,他快馬加鞭明日清晨就能到。
等他們一家再回家,皇城就不再是熟悉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