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林氏三十二代孫林長信,為二哥,川南林氏第三十二代孫,前太子太傅林諱長義,鳴冤!”
“川南林氏三十三代孫林昀,為二叔,川南林氏第三十二代孫,前太子太傅林諱長義,鳴冤!”
“川南林氏三十三代孫林昭,為二伯,川南林氏第三十二代孫,前太子太傅林諱長義,鳴冤!”
“禮部侍郎瞿玉藻,為座師,前太子太傅林諱長義,鳴冤!”
“青石書院山長褚玉柏,為座師,前太子太傅林諱長義,鳴冤!”
“青石書院五百學子,為我大雍鴻儒,忠良之臣,前太子太傅林諱長義,鳴冤!”
林長信領頭狀告楚氏:“楚氏佞臣,結黨營私,蠱惑先帝,誣陷太子、陷害忠良,欺壓寒門!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斬不足以正清風!”
瞿玉藻高聲請願:“請朝廷重審元慶一案,還忠良之臣、還天下士子一個公道!”
林昀等人與青石書院學子們齊呼:“重審元慶一案,還忠良之臣、還天下士子公道!”
“咚!”
又是一道登聞鼓聲重重落下,沉寂了八年的元慶黨禁,終于再度發聲!
……
義軍、長公主川南林氏與林氏,本無關聯的三方勢力,竟在同一天齊齊劍指楚佞!
義軍——彙聚千萬流離失所的百姓,構成王朝根基最龐大的低層群體;
公主——乃是皇室血脈的正統象征,代表權力巅峰的核心意志;
林氏——高舉天下寒門文脈的旗幟,攪動大雍文人士子的輿情風向!
當這三種力量形成合流之勢,頃刻間——
乾坤倒轉,陰陽易位!
多方勢力交織激蕩下,局勢如決堤洪流般失控,朝着無人預判的方向奔湧。權力的博弈最終催生出鐵馬金戈,血色殘陽浸染蒼穹,處處硝煙彌漫。绫羅零落卷泥污,蒼歌一曲祭亡魂。江南遍地的戰火,在這一日,徹底點燃。
……
甯希1009年,十月二十五。
林妍與定國公約定的七日之期已至。
林妍第三遍向定國公發出邀約,次日終于收到了回信——“雖兵戈相向,然君子不懼暗箭。巳時畢山望鄉亭,老夫煮茶恭候将軍。”
畢山是豐縣西北的一座小山,不高,大約半個時辰就能爬到山頂。得了定國公回信,林妍的心安了半顆,七日回信,足夠快馬跑一個來回了,定國公當是知曉了京城變局。定國公府乃南派豪強,與楚氏等北派世家素來不對付,如此,林妍有八成把握,說服定國公倒戈。但是,倒戈容易,列定主次卻難。
翌日清早,林妍依約上山。她來得早,天色将明便已啟程上山,卻不想定國公來的比她還早,已在亭邊支起了軍帳相候。
林妍在京城時與定國公未見過幾面,對他孫子文興卻熟悉。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日是個多雲的天氣,團團雲霧在山間飄曳,林妍爬山有些薄汗,解了披風交于葛白,拱手寒暄道,“文大人來得早,倒是晚輩失禮了。”
那笑面虎的模樣深得楚奕真傳,半分看不出她幾天前才截了神策軍的糧草辎重。
“老夫眼花,那日城樓上看的不清,沒想到,林将軍如此相貌不凡啊。”定國公也贊的真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老喽,老喽!”
“文大人哪裡的話,您才是正當盛年,朝廷肱骨。吾等晚輩,當要多向大人您請教才是。”
“哈哈哈哈,林将軍當真與傳聞很是不同呐。”定國公眼睛一眯,心下重新對林妍做了評判,“林将軍,請。”
“國公先請。”
二人辭讓一番,落定坐席,定國公請她飲茶,林妍也不急開口,隻與定國公品茗論景。
矮山舊亭,别有番水墨意趣。
“林将軍看起來甚是年輕,”定國公閑話道,“将軍可及弱冠?”
林妍翻過了年也才十六,但她自不會自曝年齡,隻笑道,“我原是無父無母的乞兒,自小不知生辰年紀,國公瞧我是弱冠之齡,那便是了罷。”
連下一句打聽她家世出身的話也一并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