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毓要臉，不好意思穿着浴袍打車回家，隻好先在元衡家的客房睡一晚。

可是她也不想穿别人男朋友的貼身衣服，脫掉疊好，塞回盒子裡，接着眼淚一發不可收拾。

她自己就是被小三破壞了家庭的人，這會兒卻跟别人的女朋友搞到一起。

鐘毓歉疚不已，抱着内褲盒嗚嗚咽咽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哭累了情緒釋放完了，困意卻沒了，她把手機打開看短劇，可總有微信消息彈出來，點進去才發現把元懿忘了。

他發了好多好多消息過來，鐘毓慢慢地看完，一時想不到理由搪塞他，自己為什麼會消失這麼久，她腦子轉不過來，打字速度也慢，磕磕絆絆的。

元懿直接彈視頻電話。

鐘毓下意識按掉。

他興師問罪：[為什麼不接，說話。]

[消失那麼久，不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去了吧，姐姐，再不接我就直接去你家。]

他陰陽怪氣，說話又沖火氣又大，根本不給人解釋的機會。

元懿去過她家裡，開視頻就露餡了。

鐘毓急的團團轉，捏着手機到處找能當背景的地方，來電提示音像催命符，她手忙腳亂，最後昏了頭往被子裡一鑽。

元懿的臉出現在屏幕裡，看見手機裡一片黑，以為出了故障，“你怎麼不開燈？我要看你。”

鐘毓假裝自己身體不舒服，一直在昏昏沉沉睡覺，被他打電話吵醒，“我沒力氣，有什麼事就這樣說吧。”

“你聲音怎麼這麼怪，這麼啞？”元懿眯起眼，鼻尖都快抵到屏幕上。

鐘毓做賊心虛，故意把聲音夾起來，嬌聲嬌氣，“我頭暈，肚子也痛。”

元懿好像信了，立刻起身，說要過去來，“我送你去醫院。”

她聲音發顫，急忙叫他别動，頂着元懿逐漸懷疑的目光，她語氣不自然，“太誇張了，我吃點藥就好了。”

元懿身後背景雜亂，應該是在宿舍，鏡頭晃動，鐘毓看見他伸手拿車鑰匙。

她一顆心提到喉嚨，急得全身冒汗，“家裡有藥真的，你們不是有門禁嗎，萬一回不去了怎麼辦。”

元懿根本不理會，往外走。

她急中生智，“你今天這麼用心念書，這麼乖，我還沒獎勵你呢。”

鏡頭暫時不晃了，鐘毓被他頭頂的白熾燈刺得眼睛發漲，她也快要熱死了，可是不敢出被窩。

“怎麼獎勵啊。”

元懿問。

他都快走到宿舍樓門口，現在又叫他返回去，搞什麼？

鐘毓腦子一片空白，剛才那些話已經用完了她所有急智，“你想怎麼獎？”

她長這麼大，讀了這麼多年書隻拿過一次獎狀，不是因為學習好，而是因為上課不講小話守紀律。

家裡兩個孩子養到這麼大，就這一張獎，摳門如她媽，還是掏錢給她和弟弟一人買了個漢堡。

鐘毓吃得慢，剩下一半被弟弟搶去了。

“要不我請你吃飯？這次去外面吃。”

“我不缺飯。”元懿笑得可愛，手指在耳機上按了按，“不讓我看你，那我要聽。”

聽？

他們倆現在就正在說話呀。

“像剛才一樣夾。”

“聲音再小一點，别說那麼多詞和大段的話。”

鐘毓臉發紅，身上的汗更多了，“你、你流氓……”

“給不給？”

鐘毓……鐘毓猶豫了幾秒，隻能屈服。

不然怎麼辦呢，要是元懿知道她不在家，跑到這跟元衡吵起來，他們姐弟關系會更差的。

……

挂了電話，她又爬起來喝水，這回她的嗓子算是徹底廢了。

禍不單行，躺回床上時不小心把腰閃了，本來就腰疼……想起之前沒做完的那三次康複治療，鐘毓決定去按按。

這樣還不夠，得拍個片子才能安心。

去醫院的網上平台挂号，發現明天的特需号挂完了，鐘毓扶着腰，從好友列表找到方樾，問他明天有沒有空，能不能加個号。

其實他說要幫忙找工作又放鴿子之後，聯系過鐘毓一次。

她那時候被三十五萬吓壞了，沒有理他。

現在有事要用到人家了，又這樣，鐘毓咬唇：[沒空也沒關系，我去普通科看也一樣。]

方樾這次回得特别快：[不麻煩，明天你直接到診室找我。]

鐘毓應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陌生，又或者認床，後半夜鐘毓睡得很不安穩，導緻第二天起晚了。

攏着浴袍下床，她心中懊悔，昨天應該把髒衣服洗了再睡的，隔了一個晚上再穿……她默默在心裡做建設。

推開房門，鐘毓看到門口地上有個大盒子。

裡面裝着整套衣服，她拿出來穿上，裡裡外外，尺碼都很合适，鵝黃色長裙襯着她粉面桃腮。